故青白蹙眉。
這聲音……
是齊衡?
“世子府中不已經有了個旬夫子了嗎?怎麼,尤覺不夠。”
隔壁單獨空間內,齊衡半靠在浴桶邊上。
臉上神情很淡。
人卻是放鬆的。
卿宴這個人很怪。
齊衡是個比較注重細節的人。
身邊抱著各種目的接近他的人太多了,小時候沒有人替他把關,稍微行差踏錯就是血淋淋的人命。
隨著年齡長大,他便越發能看透人心。
所以很容易就能看出別人最終想要什麼。
唯一變數讓他看不清來歷的,只有一個故青白。
現在又多了個卿宴。
故青白說她來自一個人人平等,國泰民安的地方。
是靈魂狀態進入故旬的身體裡的。
卿宴呢?
卿宴會不會也是?
他離開前,卿宴還是書院裡的邊緣人物,只與大魏最大的糧商昌家嫡子關係近一點。
回來後,書院裡幾乎個個都像被人下了降頭一般,對卿宴過分關注……
卿宴本人似乎也與從前不同。
變的灑脫隨性,有種少年鮮衣怒馬的肆意。
要說書院裡其他人被蠱惑,或許可以用情有可原來解釋。
但蘇錦銘、程安、謝滄等人,這個理由就太牽強了。
更有意思的是,靈魂故青白控制的故旬身體,居然和卿宴也有關係。
腦中彷彿有根線,一點點理著散亂的珠玉,幾乎要拼湊串成一條完整的真相。
旁邊久久沒有聲音回答。
齊衡不著急。
“不知旁邊兄臺是……”
旁邊少年的嗓音如雅樂絲竹,十分動聽。
齊衡蹙眉。
以前卿宴是這個嗓音?
仔細回想卻發現以前卿宴的樣子完全想不起來,只有模糊的一個輪廓框著。
一切變的撲朔迷離。
齊衡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
俊美異常的臉上滿是興味。
他突然想起周府那起案子,好像卿珉也參與其中,攪和的不明顯,卻讓他的人抓住了一點把柄。
不知道大理寺那些人,能不能從安定侯的口中審些有用的東西出來。
事情,似乎變得越發有趣起來了。
得不到回應,故青白也不再說話。
洗好後在寢屋放好東西,徑直去了沈念塵的院子。
這個時候去食肆基本都是些剩菜。
沈念塵知道後,讓她每天洗漱好就過去他那邊。
每個夫子都有自己的小廚房,沈念塵帶的廚子,做菜手藝與侯府的廚子有的一拼。
而且吃完飯剛好可以直接練字。
一舉多得。
故青白很是滿意。
腳步歡快走進院子,沈念塵已經坐在露天的小院子裡等著她了。
故青白掃了石桌一眼,發現今天也全是對她口味的菜。
心裡頓時更開心。
叫大哥的時候,嗓音都不自覺帶了幾分喜意。
沈念塵彷彿被這一聲大哥啟動了什麼機關。
把手中書籍放在旁邊空凳上,淡淡點了下頭,算是回應。
兩人吃飯一貫沒有什麼話。
吃完後少年接過小廝手中的巾帕壓著唇,動作神情和旁邊的沈念塵同步到幾乎一模一樣。
“今天先不練字了。”沈念塵一邊淨手,一邊頭也不抬的對她說道。
嗓音是一貫的清冷,“先寫策論,內容寫安家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