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給夫子住的地方是個兩進的小院子。
地方不大也不小,還算可以。
沈念塵單獨收拾了一間出來,當作書房。
“把桌上玄鐵戴手腕上練一個時辰字吧,筆墨紙硯桌上都有,缺什麼到時候再叫我。”
說完,沈念塵就想轉身離開。
卻被少年叫住了。
少年一雙裝滿星辰的黑眸看著他,攀關係的喊道:“大哥,不寫行不行?”
沈念塵一張謫仙一般的俊臉沒有絲毫表情,淡淡搖頭。
請求被拒絕,少年稍稍苦了一張臉,卻沒有再說什麼。
伸手拿起桌上兩副玄鐵手鐲中的一個,擺弄了片刻才找到開關。
玄鐵有些重,那白皙看著沒多少肉的手腕似乎有些受不住力,套上玄鐵手鐲後當即往下沉了幾分。
漆黑的鐵涼如萬年寒冰,已是要入夏時分,戴上後那截與之相貼的細腕瞬間降了幾分溫度。
溫潤如上好羊脂白玉的肌膚與極致冷黑的玄鐵一對比,比出幾分扎眼的美。
少年抿了下唇,左手扶了下右手腕,修長漂亮的指挽著衣袖,開始拿硯臺準備磨墨。
沈念塵收回目光,抬腳走了出去。
屋子裡瞬間靜的只有少年一個人的呼吸聲。
故青白給硯臺里加了點水,拿了墨條一點點磨。
磨墨時,玄鐵手鐲貼著手腕打圈,又重又不方便。
她剛磨好,沈念塵就帶著程安走了過來。
對少年說過的話同樣對程安說了一遍。
程安不同她,人痛快多了,拿起桌上另一隻黑鐵手鐲戴上。
沈念塵見狀從書架上取了一本已經有些卷邊的古書,在窗前坐下翻看著。
視線中突然出現戴著黑鐵手鐲的手,少年愣了下,抬頭就見程安對著她無聲用口型說道:“我來吧。”
剛好磨的有點累,她把墨條遞了過去,程安接的時候不免手指觸在了一起。
那一瞬間,程安只覺的從挨在一起的肌膚那裡有雷電竄過全身,當即僵了片刻才緩過神來。
兩人寫的字都醜的各有千秋。
加上手腕上兩斤重的玄鐵,故青白寫了十幾分鍾就有些堅持不住了。
手腕又沉又累,根本提不動筆。
反觀程安,雖說字寫的醜,但視玄鐵於無物,如果不看宣紙,只看他行筆大開大合流暢無比,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寫的很好呢。
她擱下筆,揉了下右手腕。
不知是否面板比較嫩,已經被磨出了紅痕。
她這一動,對面的程安也擱了筆,視線落在她手腕上,不由自主微微蹙眉。
他從書桌那邊走了過來,腳步聲引起了沈念塵的注意他也沒管,停在少年旁邊就要伸手取下黑鐵。
卻被少年躲開了。
“何事?”
清冷淡漠的嗓音響起。
程安語氣中帶著一絲心疼回道:“卿宴手腕紅了。”
沈念塵站起來,把書擱在凳子上向這邊走了過來,目光往少年手腕上掃,果然看見一片淡紅。
故青白只是想偷點兒懶,沒想引起沈念塵注意,當即把手往身後藏了藏,搖頭道:“沒事,大哥你坐回去吧。”
程安目光一變,視線不由來回往兩人身上掃。
故青白現在心神都在手腕和怎麼讓沈念塵快點離開上,沒有注意到程安。
沈念塵注意到了,卻沒有應聲,徑直走向少年。
站定垂眸,吐字簡單,“伸手。”
他長身玉立,身姿挺拔修長,一身簡單的布衣擋不住通身氣質,就這樣站在少年面前,神情漠然。
多了層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