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眾人,便宣佈賜宴,流水般的珍饈被宮人端上來,舞姬上場,不過片刻,整個宮宴氣氛就熱絡起來。
今天大半的人都穿著大紅宮袍,頭戴插花烏翅帽,整整齊齊坐於宮宴上。
期間不少大臣舉杯對著上位歌功頌德,今科進士輪番的寫詩唱詞表現自己的業務能力。
高座上皇帝臉上笑容就沒下去過。
故青白收回視線,嘴裡嚼著燜筍蒸鵝,筷上夾著荷包裡脊,目光在桌上櫻桃肉、雞裡嘣、五味杏酪、金絲酥鳳等珍饈掃過,吃的是心滿意足。
舞看了,席吃了,故青白想溜了。
不知道下午才經歷了那樣的事,晚舟和女主現在情況怎麼樣。
有沒有好好吃飯。
心裡想著事,故青白就有些坐不住。
只是榮恩宴設在露天場地,誰要是起身往外走,只需一眼就看的一清二楚。
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她按捺住性子等著第一個離席的人。
宴會歌舞美輪美奐,卻不比現代春晚。
春晚節目幾首歌舞中間會穿插一個小品,讓人有看的念頭。
這榮恩宴上的節目只有跳舞。
一輪一輪的舞蹈看下來,故青白已經有些審美疲勞。
她整個人彷彿沒骨頭似的坐著,單手託著腮,有些興味索然。
恍惚間察覺一道視線,一直若有若無打量著自己。
故青白尋著目光看去,就對上了一雙有些薄情的長眸。
看清這雙眼睛的主人,故青白心底深處被她故意遺忘的懼意自動湧了出來。
莫葕沉衝她遙遙一舉杯。
故青白藏在衣袖下的左手緊攥成拳,整個小臂微微顫抖著。
表面不露分毫,在心裡暗自思索著卿宴與莫葕沉的關係。
然而沒有墨染在她身旁,她是兩眼一抹黑什麼也不知道的。
那邊莫葕沉仰頭把杯中酒一口喝盡,還衝故青白展示了下空杯,什麼意思很明確。
因為是榮恩宴,桌上大多備的是烈酒,故青白本身是一杯倒,來這裡這段時間也沒喝過烈酒,不清楚卿宴的酒量。
故青白不想和莫葕沉有太多交集,當下只想草草敷衍了事。
以袖掩面,一杯酒水盡數倒在了寬袖上。
衝莫葕沉亮了亮空杯後,故青白收回目光不敢再亂看。
專心用眼睛描繪面前矮桌上黃花梨木的雕花。
坐在第二張矮桌的齊宣把兩人互動看了個十足十,手指不自覺用力捏住酒盞。
垂眸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烈酒,仰頭一口飲盡。
只是這酒喝的再多,都對他沒用,只會讓他越來越清醒。
平時那些退避三舍的,不敢觸碰的,陰暗的,晦澀不堪的想法沒有理智壓制,全部一股腦兒跑了出來。
折磨他心臟難受,呼吸不暢。
好想把人,藏起來,只屬於他一個人……
坐在最高位上的皇帝在這時開口道:“今科狀元探花榜眼何在。”
宴席中起來三人,向大殿中間走去。
故青白悄悄抬眼,輕易就看見一身紅色狀元服的沈念塵。
只覺得這一身紅色極其配他。
皇帝視線掃過三人,滿意點頭,“不錯!不錯,都是年少有為之輩。我大魏江山社稷需要你們這等棟樑之才。”
他畫風一轉,目光定在中間沈念塵身上,“今天朕也見識過了許多今科進士作的詩詞,不知你們三人可有詩作面世?”
三人一一回答。
卻不想,在這等君臣同樂之時,一道悲慼如死了爹孃一般的嗓子扯著喊道:“陛下!陛下!國不可一日無儲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