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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那人眼尾一條長長粗疤吸引了注意力。
再仔細看去,那道粗疤橫過額頭眉心,給他平添幾分戾氣。
刀疤男人掃了一圈眾人,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
惡狠狠踹了地上瘦小身影一腳,尤不解氣,又踹了幾腳。
他一動作,地上瘦小身影就露了出來。
故青白看清那人是誰後肝膽俱裂。
只見滿身血汙的瘦小身影,大概三四歲左右。穿一身月白小襖,頭髮凌亂蓋住些臉。
是很眼熟的打扮。
她突然衝過去,在刀疤男人染血棍棒落在瘦小身上前,空手接住了這一棍。
“青白!”
“三弟!”
身後兩道聲音響起。
故青白手心瞬間火辣辣的疼,手指關節握的發白,全力接住這一棍。
刀疤男人見闖過來的是個十五六歲,長的極為精緻漂亮的少年,不由盯著少年出色的臉愣了一瞬。
故青白右手臂陣陣發痛,顫抖不已,抬眸看向刀疤男人,冷聲問:“為何打他?”
刀疤男人回過神來,鬆了力道,又啐了一口。
這才道:“以前這小子經常偷我東西。”
“他偷了你什麼。”
“呃……幾件衣服吧。”
故青白雙目赤紅,“幾件衣服你把人打成這樣!”
衣服下襬被人輕輕扯了下,力道幾不可聞。
她垂眸,長長睫毛遮住半邊眼眸。
衣服下襬上印著兩個小小的血指印。
齊宣來到她身後,握住她顫抖的手,“三弟,別激動,二哥在。”
摟住少年換了個方位後快速出手,沒人看清是怎麼回事兒,刀疤男人就倒飛了出去。
摔在幾米遠的地方,側頭就吐出一大口血。
謝滄被晚舟扶坐起來。
晚舟突然叫她:“青白,這孩子怕是活不成了,他想和你說說話……”
故青白僵硬蹲下身。
瘦小身影太矮了,即使她蹲的很低都還差一截。
故青白跪坐下來,手撐在地面,俯身靠了過去。
謝滄動了動,示意晚舟放手。
晚舟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放開了手,退後幾步,給兩人騰了個地方出來。
謝滄全身每一處都疼,兩條腿骨全部折斷,胸腔更是塌下去一半。
可他沒有叫喊出來。
在她面前,他做不到。
他靠近她耳邊,艱難道:“青白,不要……自責,這個結……果……結果……是我咎由自取。”
故青白手指緊了緊,唇咬的發白。
“其實……我本來命……該如此,是你撿了我,生生給……我……給我……改了一段時間的命。”
“……和你相處……這段……時間,我每……天都過……的非常開心。”
“上一……世,是我送……你走……的。這一世,就麻……煩卿卿送……我一程……”
吐出最後一個字,他心中算是再無任何支撐,撐不住的往前倒去。
故青白伸手接住了他。
抱了滿身血汙。
在最後閉眼前,謝滄右眼看見了故青白眼中一滴淚落下來。
剛好砸在他臉上。
他終於閉上眼,心中再無遺憾。
故青白感受懷中溫度一點點涼下來,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昨天半夜的時候,他還活蹦亂跳的想跟自己到處跑。
短短一天時間不到,人就這樣殘破不堪躺在了她懷裡……
如果自己不說那些狠心的話,他是不是就不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