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幾人齊道。
故青白聽見這個稱呼,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側頭看去,就見來人一身雲錦湛藍色錦繡華服,龍蟠鳳翥,劍眉星目,頭頂玉冠,腰佩玉石,龍章鳳姿,一舉一動不似池中之物。
通身貴氣逼人,氣宇軒昂長身鶴立。
“我說你們都在這兒做什麼呢,原來是有好吃的。”
齊重華幾步走了過來,雖是疾步,卻能窺見舉止有度,不亂一點禮儀。
在昌隆旁邊停下,拿眼看著兩人,手卻在空中伸到了花生米盤子裡,拿起一顆花生米扔到空中,張口準確接住了,在口中慢慢的嚼了兩下,目光卻好奇的定在故青白昌隆兩人身上。
他直接用手抓花生米這件事本該是有些不雅的,但由他這個人做出來時,居然十分的少年意氣,風流瀟灑。
昌隆臉色微紅,抓著伶仃手腕的手有點放鬆,少年趁著這個空檔抽出手,退開三步遠後,看向幾人說告別語,“待會我還要去夫子那兒去,就先行告辭了。”
說完不等幾人回答,少年轉身就走。那急衝衝的模樣,活脫脫像身後有什麼東西追一樣。
齊重華在昌隆旁邊坐了下來,一腳落地,一腳踩在另一隻角凳上,整個人像是沒骨頭似的,歪歪扭扭地坐著,極為熟練的動筷夾菜。
一雙含笑的眸子斜睨著昌隆,漫不經心問道:“你和卿宴鬧掰了?”
昌隆有些頹廢的坐好,低著頭嘆了口氣。
方玉扯了下劉慄的袖子,劉慄立刻會意,兩人對著齊重華起身行禮。
齊重華無所謂的抬了下手,口中隨意道:“在書院裡不必這麼客氣,大家都是同窗。”
方玉兩人點頭,起身後匆忙走了。
卿宴好像還沒收拾東西,他們得快點回去幫忙。
……
故青白剛開啟包袱,想把私人一點兒的東西先拿出來放好,就聽門外傳來陣陣腳步聲,手停了一下又把東西放了回去。
另外拿了一張極大的布匹出來,另外摸出一布袋釘子,正正好可以弄個床簾。
等兩人走進來時,就看見少年站在圓凳上,一手拿著釘子,一手拿著錘子,釘子抵著調整好位置的布往牆上砸。
“卿宴,你這是做什麼!”方玉快步走了過來。
少年頓了下,不解道,“床簾啊,怎麼。”
劉慄目光落在她伶仃手腕與錘子上,幾步走到她面前,開口道:“給我吧,我來弄,你在邊上說個大概就行。”
方玉點頭,拿起拖在地上的佈道:“你不是要去夫子那兒嗎,快去吧,這些交給我們來。”
少年見時間確實不早了,給兩人大概說了一下該怎麼弄還有包袱不能動後,稍微把東西收拾了下,這才出了門。
書院佔地高,供學子休息的宿舍在地勢高闊的地方。
故青白一出宿舍門,視野中就見對面山上榮光寺香火燒出的白煙嫋嫋婷婷。
在滂沱大雨中,榮光寺顯得古樸又神聖。
可能恰好到了時辰,悠長的敲鐘聲響起,在這濛濛煙雨中,傳出老遠。
故青白穿過長廊,一路問了好些人,這才得知沈念塵的住處。
沈念塵似乎早就在等著了,身上有股沐浴後的淡淡松柏香。
見了少年打溼半邊的肩膀,神情冷了幾分。
“怎麼過來時不撐傘?”
他的語氣很淡,聽起來沒有任何情緒,但卻是實實在在在說著關心人的話語。
少年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眼自己被打溼的半邊肩膀,順手拂了拂衣袖,不太在意道:“一會兒就幹了。”
沈念塵收回視線,轉身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