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山上還架著一隻蘸了墨的狼毫筆,看得出來,沂止應該很忙,是專門抽空出來陪她的。
故青白沒有去桌案方向,剛打算找個位置坐著等沂止。
餘光就瞄見左側一副巨大的山水畫後,似乎露出一條一人寬的縫。
故青白定睛看去,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那應該不是縫,而是一道暗門。
故青白站了起來,心臟狂跳。
心底有種衝動,讓她去一探究竟。
她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坐下來。
好奇心太重會害死貓。
她只需要坐在這裡,等沂止回來就行。
沒有見過任何不正常的現象。
可沂止拿東西拿的也太久了。
故青白苦坐了一個多小時,也不見他回來。
這個時候,她心裡隱約開始不安。
起身往書房外走去。
大打大開的房門,在她抬腳要跨過去時,嘭的一聲在她面前關上。
這個時候故青白還沒察覺到不對勁兒的話,那她的鈍感力就太強了。
“你們是誰!關我做什麼?”
“放我出去!”
故青白拍打著門,有些無助。
她不知道是不是大楚老皇帝不放沂止走,所以要把這個企圖勾引他繼承人隱居的狐媚秘密解決了。
她叫了一會兒,沒有人應她。
這個宮殿裡到處都是割了舌頭的聾啞人,除了沂止,沒有誰說過話。
這一刻,她才感覺到些害怕。
大楚皇帝,會不會把她也割了舌頭弄成聾啞人。
故青白心裡很亂。
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山水畫後的暗門上。
她咬了咬牙,起身往暗門走去。
暗門後面是長長的向下的石階,牆壁上五步一隔,點了油燈。
走下石階後,前面是長長的甬道。
不知道是不是通往城外某個出口的秘密通道。
她腦中突然想起方才沂止離開前說的話,他說真想和她一直走下去,沒有盡頭。
他不會是……
去給她爭取離開的時間了吧。
那她剛才坐那兒白白浪費一個多小時……
故青白不由加快了些腳步。
卻又猛的停下。
因為前方不遠處,並沒有通向城外的路,有的只有一條死路和一間囚室。
囚室裡用鐵鏈鎖著一個人,一個本該去給她拿東西送給她的人。
故青白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囚室面前。
“沂止!”
囚室裡的人聽見聲響,緩緩抬眸看向來人。
沂止短短時間不見,身上多了幾分頹廢氣,身上穿著囚服,兩隻腳腕都套上了鐐銬。鐐銬中間連著長長的鐵鏈,讓他活動空間只有兩丈遠左右。
臉上溫潤依舊,頭髮卻有些亂。
看向她的目光居然比之前任何時候都平和。
故青白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覺得這裡一切都很詭異,下意識想退縮。
還是沂止打破沉默,站起身,向她走過來,行走間鐵鏈嘩嘩作響。
故青白聽見他溫和的開口:“阿吉,好久不見。”
故青白壓下心底那些害怕情緒,靜靜打量眼前氣質明顯不一樣的沂止。
她能察覺出來,這個沂止和與她一起從沙漠回來的沂止不同。
這個沂止周身都散發著溫和卻頹廢的氣息。
而陪在她身邊的沂止,雖然溫和,卻帶著隱隱的強勢。
腦海中爆炸般走馬觀花串聯起這些時日以來,沂止說過的所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