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秦國西風醉的生意,那又如何呢?我謝家從來不缺少錢。”
“他說撤軍,就撤軍嗎?”
“更何況,攻伐大秦是我們謝家牽頭同意的,也是父親一力推行的。事到如今,怎麼能改弦更張呢?否則,天下人如何看待父親。”
謝峻神色很是嚴厲,道:“涉及到秦國的使臣,據說林豐是荀子的弟子,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節外生枝,兒子讓鍾仲康,找了個理由把林豐和謝玄下獄。”
“請父親放心,兒子沒打算殺林豐,也沒打算苛待。”
“畢竟林豐身份不簡單。”
“我如今的安排,就是暫時拖延,等我晉國的大軍全部排程完畢,已經出征去了前線,和夏國等一起攻伐大秦,再釋放林豐出來。”
“到時候即便林豐再遊說,那也沒有用了。”
謝峻臉上,一副得意神情。
他對自己的拖延策略,實際上,是相當滿意的。
謝崇深邃的眼中,卻是掠過一絲惋惜,緩緩道:“你拖延策略的想法是好的,可惜,卻忽略了人家的應對,甚至有太多的紕漏。”
“既然要拿下林豐,為什麼是大庭廣眾之下,而不是私下拿人。林豐在棲鳳樓,已經是鬧出了聲勢,還在這時候拿人,更是一層石激起千層浪。”
“既然拿了人,為什麼不封鎖林豐的所有訊息,不拿下和林豐相關的所有人,以至於如今,外面訊息滿天飛。”
“甚至,讓一個縣令去拿人,還說什麼危害晉國,實在荒唐。”
“你真要對付林豐,完全可以直接驅逐林豐。你這樣一安排,反而把事情鬧大。眼下弄得滿城風雨,你說怎麼辦?”
謝崇蒼老的臉上,神色有些失望。
謝峻是長子,是他寄託了厚望的,甚至還帶在身邊教導。
可惜,悟性不足,手段不夠。
謝峻眼神透著一抹銳利,正色道:“請父親放心,兒子已經安排人傳話給鍾仲康,讓他鎮壓輿論,壓制訊息,禁止任何人再議論此事。只要訊息壓下,自然也就無礙。”
“糊塗!”
謝崇微眯著的眼睛,一下睜大,威嚴盡顯。
他做起來,呵斥道:“堵不如疏,你越鎮壓,外面的人就越是喜歡議論。涉及到荀子弟子,涉及到一國規矩,士人更會議論紛紛。你這樣是引火燒身,不是鎮壓局面。你好歹,是工部侍郎,怎麼這點都看不透。”
謝峻神色有些尷尬。
一般情況下,謝崇很少這樣呵斥他。
謝崇嘆息一聲,繼續道:“為官之道,和戰場廝殺,以及武道較量,完全是不一樣的。戰場廝殺,你可以一力降十會,武道較量你可以蠻橫碾壓。”
“可是官場上的較量,講究的是靜水流深,是不動聲色解決問題。你這般直接鎮壓,那就是掀桌子,就是強橫壓制,會授人把柄的。”
謝崇說道:“為官之道,你要學的還很多啊。”
謝峻聽著謝崇的話,心中頗有些不以為然,謝家實力誰敢置喙呢?
只是,他倒也沒有反駁。
謝峻道:“父親的教誨,兒子謹記於心。”
謝崇掃了謝峻一眼,一看到謝峻的神情,心中搖頭,很顯然謝峻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他眼神幽深,繼續道:“事情已經鬧大,你派人鎮壓,壓不住的。訊息,必然更為沸騰。這一事情,也就隨之傳入宮中,陛下定然會處置。甚至,陛下會召見朝臣議論此事。”
謝峻道:“陛下是支援出兵的,即便宮中召見,也不能怎麼樣。”
“你……”
謝崇有些無奈了。
他打量著眼前的兒子,忽然間有些失望,謝崇太倨傲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