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他朝韋莽投去眼神,韋莽昔年是中州夏國出身,流落到燕國,成為燕國朝中的官員,是劉淵的心腹。
這個人有智慧。
韋莽內心也是緊張,他也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就死在大秦,所以順勢道:“在下韋莽,見過大秦皇帝陛下。”
“陛下聖明獨斷,要強硬一戰,的確是可以。畢竟大秦上下,舉國皆兵,人人善戰,要廝殺完全沒問題。”
“可是,你應當明白一個道理,血總有流乾的時候,人也有耗盡的時候。一旦大規模和燕國開戰,秦國即便能取勝,恐怕也是損失慘重。”
“甚至大秦要抵擋四國晉國,即便是取勝,恐怕是十室九空,天下罹難。”
“這絕對是致命的災難。”
韋莽神色柔和,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甚至似乎為大秦考慮。
林豐一步踏出,不屑道:“韋莽,你的一番話,純屬混淆概念。按照你的意思,皇祖父應該委曲求全,卑躬屈膝。”
“實際上,燕國討要的糧食、錢財,從哪裡來?這些,都是從大秦百姓的身上來的。搜刮了大秦的百姓,百姓還能生活下去嗎?”
“我相信大秦的百姓,寧肯死戰,也不願意大秦卑躬屈膝求饒。大秦的百姓,寧肯在戰場上以熱血贏得尊嚴,也不願意別人施捨來的生存。”
刷!
韋莽面色陡變。
好個林豐。
好一張利嘴。
韋莽知道這時候要改變策略,眼下以求存為第一要素。
先活下來。
其餘的條件,即便沒有達成,等回到了燕國,再向劉淵解釋就是。
韋莽順勢道:“皇帝陛下,大秦要抗爭,人人有血性,自是極好的。然而一旦屠戮我燕國使團上下,燕國和大秦,勢必是不罷休,勢必是死戰到底。”
“既如此,何苦要把燕國得罪死了,而不是多一點緩和的餘地呢?”
“段谷城大人,是我燕國的右大王,是我燕國段部的首領。一旦段谷城大王被殺,段部上下,必然傾盡力量,為段谷城大王報仇雪恨。”
“甚至慕容燾宗師,也是燕國慕容部的一大支柱。一旦慕容燾也死在了燕國,等於慕容部上下,也會傾力復仇的。”
韋莽說道:“殺兩個人,為大秦結下死仇,何其不智也。”
林豐嗤笑道:“好一張利嘴啊。”
韋莽道:“林豐,難道我的話有錯嗎?這些是為了大秦著想。”
“錯了,你是為自己著想。”
林丰神色從容,緩緩道:“你這樣的話,其實也是威脅,只是,換了一種相對柔和的方式威脅,本質上,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你剛才說了,殺了段谷城、慕容燾,那麼段部、慕容部會傾力報復,會傾力復仇。實際上,沒了段谷城和慕容燾後,段部和慕容部內部,空出了位置後,會出現權力真空。”
“他們首先做的,不是報仇,是先搶奪瓜分利益,重新爭鬥一番。”
“這,是他們首先要做的。”
林豐侃侃而談,他的話一說出來,韋莽面色微變。
林豐不好忽悠啊。
韋莽的內心,頗為擔心。
林豐卻是繼續道:“段部、慕容部成功掌權的人,下一步會打著給慕容燾、段谷城報仇的名義,帶人跟隨燕國的大軍南下,要在秦國搶奪利益,瓜分好處。”
“眼下釋放慕容燾、段谷城回去後,燕國皇帝帶兵殺來,慕容燾和段谷城為了各自的利益,必然會全力以赴南下攻伐大秦。”
“所以,放不放人,你燕國的人都不可能放過大秦。不管怎麼樣,最終的情況都是以廝殺為準。一戰後,才能決定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