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棠慣會訴苦。
林豐可以篤定,王棠遇到任何人,肯定都是如此訴苦,各種將不容易。
這都是套路了。
否則,戶部還怎麼運轉呢?
林豐也能理解,只是他必須要錢,輕笑道:“王尚書運轉戶部的難事,我也能理解。只是我初次赴任,面臨嚴都留下的問題,不能不解決,請王尚書通融通融。”
王棠看著林豐篤定的神色,沉默片刻,開口道:“這樣吧,我給你六萬兩白銀,這是我的極限了。否則,如果我隨便批了錢財,到時候查賬時,陛下問責,我根本無法推脫。”
“再說,面對各部的人逼迫,我也能應對。”
“六萬兩白銀,還是看在賢侄你作為兵部尚書的面子。換做是他嚴都來,別說六萬兩白銀,一文錢都別想得到。兵部做事,真是太讓人失望了,虧損如此多。”
林丰神色依舊平靜,他知道涉及到錢財,王棠不可能隨意答應。
這是很正常的。
林豐嘆息一聲,說道:“王尚書,你是知道的。單單是六萬兩白銀,根本無法解決今年的虧空。十五萬兩白銀,只有六萬兩銀子,差了太多。”
王棠也是神色無奈,說道:“這事情,老夫也沒有辦法。老夫搭理戶部,就是給陛下當大管家而已。賢侄你是陛下的心頭肉,深受陛下器重。不如,你去找陛下批准。只要是陛下一紙文書,我立刻撥款。”
林豐搖頭道:“因為這事兒,我就找皇祖父,豈不是打自己的臉。我去兵部,是去做事的,不是去丟臉的。”
王棠呵呵一笑,捋著鬍鬚沒有說話。
朝廷政務,和打仗不一樣。
打仗拼的是士氣,拼的是後勤,這些秦軍都具備,只要是謀劃妥當,自然可以所向披靡。
可是,在朝廷中就是各種爭鬥,各種事情。
錢財問題,不能輕易鬆口。
否則,他面對各部的逼迫,到時候就難以脫身。
林豐眼神篤定,不急不緩道:“王尚書,不如這樣,我們做一個君子之約。今年兵部欠缺的十五萬兩白銀,戶部全額撥款。從明年開始,我兵部驛館驛站方面,不再從戶部撥款,我們自籌解決。”
“十五萬兩白銀,是之前嚴尚書留下的,我不可能不管,也不能不認賬。”
“我主政兵部,從明年開始,我自己解決。”
林豐說道:“這樣一來,戶部的開銷省下來,而且你對其他的各部,也就有交代了,你看怎麼樣呢?”
“當真?”
王棠眼前一亮。
一旦少了兵部驛站驛館的開銷,戶部可就多了一大筆錢。
別看十來萬銀子不多,可是戶部的錢財,就是從這裡扣一點從那裡扣一點,一點點存下來,才有了戶部的充盈。如果處處大手大腳的,最終的結果就是戶部虧空。
署理戶部,那是相當困難的。
林豐輕輕一笑,開口道:“王尚書,我林豐這兩個字,連這一點信譽都沒有嗎?”
“好,老夫信你。”
王棠見林豐言之鑿鑿,便不再多言。
畢竟,林豐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拒絕也不妥當。
更何況,正如林豐提及的,遇到其餘各部來要錢時,可以拿這樣的話懟回去,你刑部、禮部等,自己的開支明年也砍掉嗎?
不可能人人都答應的。
所以,這就能堵住其他人的嘴。
關鍵是贏九霄方面,是專門提點過,要讓王棠支援林豐。如今涉及到驛站消耗的錢財,他不能不管。如果這事真的鬧到了皇帝的面前,皇帝也肯定會支援林豐。
這畢竟是嚴都的事情。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