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立刻笑著抱起了寒哥兒,“我們去找元寶,再摘幾朵花回來,好不好啊?”
很明顯,寒哥兒沒有香芷旋那麼好的忘性,猶自不甘地指著炕桌,“刀……”
“你不想元寶啊?它肯定想你了。你不是最喜歡看它追小鳥麼?我們這就去看看。”香芷旋自顧自說著,已經拿起了寒哥兒的大氅遞給金媽媽,緩步走出門去。
寒哥兒掙扎了一下,到底還是把元寶看得更重,也就放棄了先前惦記的裁紙刀,由著母親抱自己去了後花園。
這邊的寧氏鬆了一口氣,連忙把裁紙刀收了起來。
“這孩子倒不是倔強的性情。”寧三太太讚道。
寧氏特別舒心的樣子,“的確是,剛學會走路的時候,偶爾磕碰一下,打個岔就過去了。”
“你這兒媳婦也是個妙人,就沒見哪個當孃的一本正經還慢條斯理的講道理。”
寧氏一說起這個,就忍不住地笑,“她從來就是這樣,越是這樣,倒越是哄得住孩子。”
“也是,要是毛毛躁躁的脾氣,孩子一看就先怕了,一怕可不就要哭鬧起來。”寧三太太說著說著,就想到了寧元娘,不由笑著憧憬,“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能抱上外孫。”
寧氏笑道:“這還用愁?你跟元孃的光景只會越來越好。”
“是啊,我也想開了,往後只要元娘好好兒的就行了。”寧三太太說著,想到以前種種,訕訕的笑了。
夫君一力做主兒女婚事的時候,還是滿心不甘。可又有什麼法子呢?經了上次在錢學坤家裡的事,已經嚇怕了。那點兒不甘比起恐懼,微不足道。此外,雪上加霜的是,夫君的態度越來越強硬,她不能不擔心下半生要看冷臉度日,到了這地步,再不低頭認命,可就真是自取滅亡了。
這次得以前來,還是先求了夫君給襲府遞話,不然還是不能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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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哥兒看著元寶在花園裡玩兒了半晌,才又綻放出璀璨的笑容。
隨後,香芷旋又讓幾名小廝蹴鞠。元寶跟著起鬨,在幾個人中間跑來跑去,弄得幾個人手足無措,寒哥兒卻覺得有趣,咯咯地笑個不停,好幾次都要掙扎著下地一起去玩兒,需得好一通哄勸。
不管怎樣,總算是把裁紙刀的事兒給忘了。
這一晚,襲朗留在外書房,過了子時還未回房。
香芷旋哄著寒哥兒入睡之後,心裡回想著東宮裡發生的一切,有個念頭始終是在腦海裡一閃而過,想抓住,總是不能如願。
她索性披衣下地,去了西次間,自己動手備好筆墨紙,把印象深刻的一幕幕按照發生的順序描繪下來,再來來回回地看,反覆回憶,檢視有無遺漏的細節。
在這過程中,她終於知道忽略了哪個細節。
是四公主。準確地說,是四公主某一刻的眼神。
她極為細緻地描繪下來。
那種神色,香芷旋曾在三公主臉上見到過幾次,三公主看著或是提及蔣修染的時候,某些時候就是那種眼神。
四公主這眼神是看著誰才情不自禁流露的呢?
彼時她看向的一行人,有太子,有幾名最起碼年過四旬的朝臣,還有襲朗和蔣修染。
換言之,那兩個人,是誰又不聲不響甚至都不自覺地讓人動心了呢?
這種男子就是這點不好,不管你願不願意,不管你有意無意,不定何時就會發現他又惹了桃花債上身。
不論是直覺,還是之前二公主、三公主的事,都能讓香芷旋確定,四公主不會因為那份或許都不能道出不能讓人發現的感情做出糊塗事,對她和寧元娘是滿心善意。
正是因此,讓她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受。
四公主心裡那個人是誰,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