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將手交到香芷旋手裡,笑容顯得明快了一些,“嗯!”
兩女子進到正房,坐到西次間臨窗的大炕上說話。
香芷旋解釋寒哥兒的去向:“孩子去了老夫人房裡,我一直守著嬸嬸,只好麻煩婆婆照應著他。”
“等我走之前再見見寒哥兒吧。”三公主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你便是要我見他,我也不好意思見的。再怎樣,我是母后膝下長大的。”之後便身形一歪,斜倚著大迎枕,“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你這兒,我才能放鬆下來。”
“那麼,你既然來了我這兒,就聽我安排吧?”香芷旋道,“等會兒吃點兒東西,在我這兒眠一眠。”
“好啊。”三公主欣然點頭,隨後道,“叫小廚房給我準備一葷一素,一碗湯,不講究,這幾樣有什麼就上什麼。”
“行啊。”香芷旋吩咐下去。
過了一陣子,含笑奉上一道火腿燉肘子,一道清炒時鮮,一碗野菌野鴿湯。
三公主津津有味地享用,吃飽之後慵懶地笑了,“這會兒可是真乏了。”
香芷旋帶她到廂房歇息。
三公主進門徑自走向美人榻,“我就睡這兒吧,習慣了。”
“這都是什麼壞習慣?”香芷旋打趣著,親自幫她鋪好了被褥,又問,“不急著走的話,我叫人給你點一支安息香,多睡會兒。你得明白,便是不吃不睡,什麼事也不會改變。”
三公主乖順得像個小孩子,“行,我都聽你的。”又笑,“我們芷旋現在是大人了啊,都會照顧人了呢。”
香芷旋失笑。安排好三公主,轉去正屋做針線。襲朗和寒哥兒的夏衣都要開始著手做了。父子兩個的衣物,她會盡量全部親手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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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香儷旋身在一家茶樓的雅間內。
人置身於絕望之中,更會抓住唯一的希望。自上午,香儷旋便去了京衛指揮使司,求見襲朗。
襲朗不予理會。
她便一直等,等到了下午。
襲朗命人帶她到了這家茶樓內——說起來終究是自家事,總不能在他的衙門裡說這些。
他進門的時候,香儷旋匆忙起身,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襲朗微微挑眉,對隨行的趙賀打個手勢。
趙賀退下,守在門外。
襲朗轉到桌案前落座,目光冷凜地凝視著她。
並未讓她起身。
“你這一跪,我受得起。”他說,“我只當是錢學坤在跪我。”
香儷旋啞聲道:“是,是,我知道。”到了今日,什麼都明白了。尋常人想得到他襲朗的提攜,談何容易,任誰跪上他十天十夜,他也不見得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