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左右為難舉步維艱。我上頭有您,還有爹孃,這陣子您要我這麼做,爹孃要我那麼做,我夾在中間是豬八戒照鏡子兩面不是人,誰都對不起,誰都不念在我苦心奔波周旋的情面上讓一步。
“您說您要是我,又能怎樣?眼下阿綺的事情,爹孃已發了話,說一定要儘快把她送回廣州,要趕在來京城之前把她嫁出去,還說我要是敢耽擱,就把我掃地出門。我留在家裡,便是有不足之處,起碼還能每日孝敬您,這要是被我爹逐出家門,咱們祖孫倆的緣分可就斷了,我就再也見不到您了啊……
“我衡量輕重之後,只得遵從父命,將阿綺偷偷地送走了,原是想著慢慢跟您說,可您這般生氣,只好實言相告。您要是有個什麼好歹,我可怎麼過啊,唯有以死謝罪了……祖母您可千萬別生氣,只要您好好兒的,便是將我活活打死我也認了!”
老太太聽完他這一番長篇大論兼胡說八道,起先竟是被氣笑了,道:“好啊,好啊……你把跟別人的那套把戲用到我頭上了,的確是孝順,孝順極了。”
香若松不吭聲了,直挺挺跪在那兒,一個勁兒地抹眼淚。
香大奶奶跟香芷旋說到這兒,實在是忍不住,笑了,“跟你說句心裡話,這些年我沒少看你大哥與人做戲,可是他跟老太太唱的這一出,實在是太差勁了。你說他是怎麼想的呢?我都疑心他那天是不是一時中邪腦子不靈光才到那地步的,你說說,他是哭個什麼勁啊?還哭的那麼大聲——是想著把老太太的哭聲壓過去?是壓過去了,可那不是更氣人麼?”
香芷旋強忍了半晌的笑意,也終於是忍不住了,唇角翹起來,試圖分析:“興許是怕老太太氣急了把他攆出去才慌的?”
“誰知道呢。那時候我和丫鬟婆子站了一屋子,看著祖孫倆這個情形,都是強忍著笑,忍的兩肋都疼。”香大奶奶又笑了一陣子,繼續往下說,“後來,老太太讓你大哥去院子裡罰跪。你大哥說要罰跪的話,他就去大門外跪著,讓人們都看看他這個不孝的子孫,都來唾棄他,如此,他也能一輩子都記著這個教訓。說完了起身就走,老太太房裡幾個丫鬟攔都攔不住他。”
香芷旋笑得端茶盞的手都不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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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61·9·0
“什麼叫偷著樂?”香芷旋斜睇他一眼,“聽說了一樁事,我幸災樂禍呢。”
“怪不得。”是讓她高興的事就好,襲朗也就沒再問,手矇住她的眼睛,“睡會兒吧,我得去外院。”
“嗯。”香芷旋闔了眼瞼,由著他給自己掖了掖被角,放下簾帳,在心裡默唸著經文,慢慢墮入夢境。
襲朗到了外院,命人把襲刖喚到近前,把幾件事情交給襲刖打理。
府裡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他自是不會長期親力親為。這段日子接到手裡,每日都是耐著性子跟管家、管事們磨嘰。眼下看著新換的這一批人手沒有二心,也都上手了,日後只需隔三差五查查帳就行,便找了幾件不大不小的事由,藉此試試襲刖這人的能力深淺。
襲刖的想法很簡單:四哥之前給了他好處,他就該盡力幫襯著點兒,也算是還人情。由此,痛痛快快地應下,只是擔心一點:“我心裡是真沒底,怕是不能全辦好。”醜話說在前頭,日後也不至於被訓得找不著北。
襲朗卻道:“辦不好還辦不壞麼?用心就行。”
襲刖大樂,“成,我明白,盡全力就是了。”
過了幾日,大老爺聽說了此事,特別不滿意,“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要讓老五打理外院庶務?”襲刖說他的話不好聽,卻沒說錯,他真是見好了,說話聲氣也足了。
“管著庶務是什麼好事麼?”襲朗挺不理解地看了大老爺一眼,“日後外院就是這情形,由管家全權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