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這不是因為愛,又是因為什麼?”趙淵又執拗的重複了一次這個話,“你是愛我的,是不是。”
過往種種記憶,如河水流淌入謝太初的腦海。
他還想否認。
他已經走到現在,已走到河畔……於是面對這樣的趙淵,面對這個可以用一切去愛的人,所有的謊言似乎再沒有意義,成了泡沫。
謝太初張了張嘴,過了好一會兒,輕聲應了一句:“是,我喜愛殿下,從 自始至終
“我之性命、周遭與殿下休慼相關之人的性命甚至是天下蒼生……殿下的慈悲打算給哪一方?”謝太初緩緩問道。
趙淵怔住了。
他抬頭看著謝太初,艱難開口道:“我選你。”
“我謝過殿下情誼。”他道,“可是我沒想到,在經歷過這些事後,殿下卻依舊看不透這一切。”
“我選你。”趙淵又重複了一次,“我不能讓你走火入魔而死。我怎麼做得到。”
“我已病入膏肓,殿下此時貿然入蜀亦希望渺茫。”
“希望渺茫,便是還有希望。”
“此去蜀地兩千餘里,就算是日夜兼程也需要數月。殿下將部下如何處置?”
“闞玉鳳穩重、蕭賀君善戰。行軍打仗他二人本就在我之上,我不擔心部隊眾人的未來。”
“如今韓傳軍一死,朝廷內混亂,正是乘勝追擊的時候,若入蜀一來一去半年耽擱下來,趙戟皇位穩當,再無翻盤的可能。”
“那我便不當皇帝了。”趙淵道。
“殿下何出此言。”
“太初,你不明白嗎?若世間無你。皇帝之位與我又有何意義?”他啞著嗓子說道。
趙淵死死捏住他的手,拇指按在他手心上,一滴淚便滴在了那裡。
那滴眼淚,帶著絢爛的光芒,瞬間溼透了他的手心,從手心鑽了進來,鑽入了他的肌理,深入了他的血脈,落在了他的心底。
“初見殿下,殿下於大殿之內,光陰灑下來在殿下肩頭,這般美好,連上天也分外偏愛幾分。我食父啖母,為天棄之人……漂泊人世數十年,以為早已無心。可瞧見殿下、瞧見你……開霽,我空洞的胸腔里長出了一顆心,它開始酸澀、緊接著便跳動,為你怦然心動。”謝太初說,“再後來,殿下不因我出身卑賤而怠慢厭惡,又傾心愛慕我;便是無情之人,便修無情之道,我如何能不動容。
光是瞧著殿下,就已經心動下陷,無法自己。到最後、到最後……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以了。我已經自掘墳墓,葬於陰山……其實並不需要人救。”
趙淵抬頭看他,淚湧出來,眼神裡帶著哀求。
“太初,我們一同去尋藥吧。我沒有了父母兄弟,不能再沒有你。”
謝太初仔細瞧他愁容,無奈笑了笑。
“殿下真是執著之人。”
他抬手,撫摸趙淵略微散亂的髮絲,將他耳邊的髮絲,輕輕地塞在網巾下。
“一人不救何以救天下蒼生。”謝太初道,“這是殿下曾經的原話。其實我早就知道殿下的答案。若殿下知道我的情況,定要拋卻天下,來救我。”
過了半晌,謝太初嘆息一聲,將他的手鬆開,轉身看向身後河水。
冰涼的河水向著東方流去,總有一日這一條小溪匯入黃河,又隨著滾滾波浪衝入浩瀚海域。
一如這天下千萬載以來的大勢。
又何嘗不是由眾生的命運所組成呢?
“我料定殿下如此反應,所以才一直瞞著殿下。”謝太初聲音冷了下來,“殿下選我,我卻要選蒼生。”
“你、你什麼意思?”
他回頭去看趙淵:“殿下非要救我,非要入蜀尋傾星閣,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