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回去。”
“這怎麼好?車輦走了,您一會兒如何回家?”奉安問他,“天都暗了。”
“瑞邈家離這邊左右也不算遠,你送了他到家,回頭再來迎我就好。快去!”
奉安見他堅持,也不好再說什麼,讓車伕駕了馬車已經趕上,拽著湯浩嵐便上車,任湯浩嵐怎麼生氣也不鬆手,把他塞入車裡便走了。
趙淵這才鬆了口氣,回頭瞧沈逐:“沈大哥,你別往心裡去。瑞邈一向耿直衝動,等想通了關節所在便會好了。”
“你怎麼來了?”沈逐問。
趙淵鬆了口氣:“玉書去王府街攔我的車,我怕真的要出大事,便趕緊過來了。”
沈逐沉默片刻道:“若不是他口無遮攔透露奏摺內容出來,廠公又怎會找到由頭捉他入詔獄。他入獄後,按規矩便是要行刑的。真要上刑,段寶齋、段大人,還有朝中一併上奏疏的那群官員們都要下獄……恐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是,故而著急。”趙淵道,“幸好大哥已經把他從詔獄裡救了出來。”
“不是我。”
“什麼?”
“我不過是個北鎮撫司緹騎,哪裡說得動舒廠公。”沈逐道,“是謝太初。舒廠公今日在玉衡樓設宴,本就是為了等他。抓了湯浩嵐後,他便一併隨著來了北鎮撫司,快用刑的時候他對舒廠公道自己不喜血腥氣,舒廠公便鬆口放了湯浩嵐。”
“……原來如此。”趙淵怔了下,“他、他人呢?”
“剛我們出來時,他正在衙內與廠公道別,想是快出來了。”
沈逐抬眼看看身後的通往北鎮撫司的那條街道,巷子深處的北鎮撫司大門已開,謝太初一身黑色道服從裡面款款走了出來。
“沈緹騎。”謝太初抱拳。
沈逐彷彿不願意與他多接觸,微微退後一步,便露出了身側的趙淵。
謝太初詫異:“天寒露重,郡王怎麼來了。奉安人呢?”
說話之間,他已經行至趙淵身側,將身上玄色大氅脫下,披在趙淵肩頭。趙淵攏了攏,低頭嗅了嗅大氅上的氣息……那大氅還帶著謝太初的些許體溫,只是在寒夜中迅速消散了。
“太初。”趙淵看他,“湯浩嵐的事我聽大哥說了。舒梁不是什麼好相與之人……你、你願意為了一個無關之人做此等事……多謝你。”
謝太初抬頭看到他,開始雖然略微有些詫異,似乎很快便想明白了來龍去脈,應了一聲:“湯大人操心削藩之事,也算是為國為民,只是行事太過沖動想必經此事後定有成長……更何況湯大人是殿下友人,於情於理我亦應當做些什麼。故而無須謝我。”
趙淵看他:“太初,你若不是這般慈悲心腸便好了……”
“嗯?”
若不是如此柔軟慈悲,他又怎麼會戀戀不捨?
趙淵笑了笑:“沒什麼。我們……回家吧。”
回家……
謝太初安靜了片刻,上前推上還巢:“好,我們回家。”
趙淵這次終於有些微的喜悅,他回頭問沈逐:“沈大哥可要與我同去郡王府坐一坐?”
“不再叨擾了。”沈逐抱拳道,“我只是有疑問想請郡王解。”
“大哥請講。”
“段寶齋是尚書公子,湯浩嵐是史官世家,而你是天潢貴胄。”沈逐道,“怎麼看得上我,我不過是個賈人子,我們結拜時我才剛入錦衣衛,沒什麼背景。”
趙淵一笑。
“前年清明,我們也在玉衡樓樓上喝酒。一賣花女在樓下叫賣杏花。有士族貴人上前調戲,沈大哥路過揍得他連連求饒並押送順天府衙門。我們幾個閒散浪蕩子在樓上看到了,便有心結交。”趙淵說,“身份、家世、尊榮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