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戟要殺,天下要得,民眾要呵護……而道長我亦不能割捨。”趙淵說著,掏出了那久經風霜的和離書,將它撕得粉碎。
春風吹過。
碎片在風中飄散。
像極了荒唐可笑的過往糾纏。
樂安郡王摟著他的脖子,親吻凝善道長。
謝太初渾身僵硬。
趙淵的芳澤,他拒絕不了,甚至在他湊過來的那一刻,便不由自主熱烈的回應。
他明明應該推開他,又或者告訴他,終於是誤解了他。
才算是將事情放在正途。
從京城相遇開始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除了自己的心沒有守住,所有的事情他都能一一化解,未雨綢繆,讓趙淵經歷的種種不過有驚無險。
可如今的一切,都天崩地裂,滑入了他無法推演的軌道,看不清的方向。
與他所斷相差甚遠。
這個不應該發生的,親暱之極的親吻……在這樣的混亂中依依不捨的結束了。
趙淵臉色緋紅,嘴角還帶著溼潤,謝太初還摟著他的腰,怔怔瞧他。
“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說起來也沒什麼不同。”趙淵道,“既然要謀天時,所幸做的更穩妥些。”
“殿下到底想要什麼?”謝太初問他。
“重新成親。再做夫妻。”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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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孔子,《論語》
謝太初這個命,一看就是做皇后的命
大喜之日(二更合一)
軍中簡陋,哪裡有什麼囍服。
為難住了幾千漢子。
倒是陰山腳下的牧民們聽說了,笑嘻嘻地趕著牛羊,帶著馬奶酒,送了囍服囍被還有各種紅紙紅燭用具過來。
那夜晚上,整個營地裡熱鬧了起來,到處張燈結綵。
牧民們殺了牛羊,起了篝火,一群人席地而坐,載歌載舞。
不用守夜計程車兵們,人人都有二兩酒。喝著酒吃著肉,馬頭琴在耳邊響起,姑娘們用蒙古語唱著戀人歌曲。
仇恨,戰爭,殺戮還有死亡……彷彿遠離了這山下開滿野花的草原。也遠離了所有的人。
心頭上留下的疤痕,被朦朧的月色和奶香四溢的烈酒哄騙,變得模糊。有人生怕夢醒,便醉得更厲害,圍著篝火嚎著些自己都聽不懂的歌謠。
謝太初換了身窄袖曳撒,腳蹬一雙華麗紋路的皮靴,從自己的帳篷裡走出來。
一出來大家邊嚷嚷起來。
“新郎來啦!新郎來啦!”士兵、漢人、韃靼人都在笑著嚷嚷,湊近了看他。
讓他難得有些侷促。
最後終於是闞玉鳳看不下去,吆喝著斥退了眾人,引他到篝火旁的毛氈上坐下。
遞給他了一杯酥油茶。
“知道你不喝酒。”闞玉鳳道。
“殿下呢?”謝太初問。
“時辰沒到,殿下比你還慢一些。”闞玉鳳笑著說。
謝太初拽了拽衣襟,這衣服還是漢人的制式,花紋上多少有些韃靼風情。
那些盡情歡歌的人裡面,也多有漢人,只是做了蒙古打扮。
“陰山原本是大端疆域。這幾十年來,卻逐漸後退到賀蘭山了。”闞玉鳳有些嘆息,“以前這裡的人,也都是咱們大端的子民。漢人、回回、蒙古人混居。可惜了陰山這天然的馬場。”
“若不是北邊將士給力。怕還要再退。”謝太初道,“只是退無可退,只能退到秦嶺淮河以北了。”
再多的話,誰也沒敢說。
再說便要類比大宋之軟弱。
那便是大逆不道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