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飛濺,再損失二人。
那總旗怒道:“兄弟們,前面就是密林山道,兩側路窄,進去圍住逼停後就地斬殺!”
後面錦衣衛們應聲,快馬急速向前,超過大黑馬,妄圖將大黑馬逼緩。那總旗終於趕了上來,與謝太初齊平:“謝太初,你敢殺朝廷命官,現在速速束手就擒,還有一條活路。不然就別怪我們對出家人動手。”
謝太初聽見這話,終於側頭瞥他一眼。
那眼神冰冷。
總旗渾身打了個激靈,心頭一覺不好,還未來得及細想,急速行駛中,一行十幾騎將大黑馬圍堵在其中,衝入眼前白雪皚皚的密林。
荒原中重歸寂靜。
片刻後,大黑馬自密林中衝了出來,謝太初一拽韁繩,回頭去看那林子。他手握長劍指地,不知道是何人血液順著劍尖滴落在雪地上,瞬間融化。
大黑馬不耐煩地打了個呼嚕,動了動蹄子,它周身亦有血汙,連帶著馬蹄印記上都是鮮血。
又過片刻,林子死寂,無人出現。
凝善道長終於踢了踢馬肚子,專心致志在雪地裡翻找草根喘著粗氣的大黑馬這才得了指令,小步離去。
後半晌又應付了兩隊錦衣衛人馬,以謝太初的能耐有驚無險。
再行了一個多時辰,天開始西沉的時候,再無錦衣衛追兵而來。此時胯下黑馬步伐有些蹣跚,急促喘息出一串串白色煙霧,隨著寒風又飄散。
謝太初取了獸皮出來,包裹在趙淵背後,又用軟革帶纏繞在趙淵手臂上,挪動趙淵手腕的時候,便瞧見前一夜自己留下來的那傷——因著急離開大營,手腕及腳踝傷口只做了草率包紮,如今血液滲透了紗布,凝結成了晶瑩的鮮紅冰花。
謝太初去望來時路,已逐漸黯淡了。
今日的追捕應告一段落,而人和馬都需要休息。
“夜間找到一避風之處,我再幫殿下重新包紮。”謝太初道。
趙淵如何能聽見他的話,寒風中自然無人應答。
行在大營。
舒梁立在風雪之中,面容陰沉,身後有錦衣衛撐傘也被他揮開,又等片刻見韓傳軍騎馬過來這才神色稍霽,轉身入賬坐定。
很快的,韓傳軍便已入賬。
“舒廠公,我來了。”韓傳軍道,“廠公急召我來所為何事。”
“韓大人應該有所耳聞,今日錦衣衛所派追兵,迄今無一歸來。”舒梁站在順天府掛圖旁,緩緩開口。
“錦衣衛損兵折將,已近起七十人。錦衣衛這邊常年在京城養尊處優,如今暴雪天氣實在是力有未逮,可這事還得辦妥。您治兵多年,縱橫疆域,座下騎兵更是裝備精良……咱家思前想後,也只能來求韓大人了。”
“所為趙淵?”
“正是。”
韓傳軍端詳掛圖片刻,摸著鬍鬚道:“廠公莫急。今日風雪交加,謝太初帶趙淵疾行,最多走出去不過六十里,如今剛過延壽寺不久,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向東,去開平府,祭奠先人,然開平府有總兵重兵把守,他們絕不會迎難而上。如此就不得不走第二條路,按照聖旨向西,繞過居庸關,沿著長城一線入寧夏衛,一旦抵達寧夏,進入圈禁之地……畢竟有旨意在先,我等也再難為難趙淵了。”
“韓大人言之有理。”舒梁稍慰,點頭。
“此次自宣府帶過來的衛府軍中下屬,有一薛姓百戶,曾在邊牆關卡之外與韃靼騎兵數次交鋒而不敗。座下騎兵未曾卸甲,薛百戶正帶二百精銳於營中待命。只要廠公令下,便前往追擊。一人兩騎,輪換疾行,明日清晨,可在居庸關附近攔住他們。”
韓傳軍敲了敲掛圖上居庸關所在,“屆時,定叫他插翅難逃了。”
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