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項明遞過去。謝太初不喝,步項明倒是拿起就來悶了一口。
“闞少將,還有謝道長你們怎麼看?”
“邊牆周遭百姓惶恐不安。自過年前,便是這麼個情況,甘州也是。守備軍隊亦全員警惕,人困馬乏。再這樣下去,邊牆怕是不戰自潰。”闞玉鳳道。
謝太初仔細觀察沙盤,過了一會兒,指著沙盤東北角不曾覆蓋來的地方道:“我倒覺得應琢磨韃靼此戰之原因。土默特部首領俺答跟隨蒙古大汗博地阿東征西站,立下汗馬功勞。後大汗封其為索多汗,於是俺答稱汗。自此,俺答汗成為蒙古右翼三萬戶背後之領主,陰山以南,自此東西千里,如今都是土默特部稱雄。其餘韃靼各部不可與之匹敵。甚至,我大端還封俺答為順義王以加安撫。”
“這已經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步項明道。
“正是因為年代久遠,俺答如今年邁,對土默部的控制已經式微,又在甘肅遭到瓦剌可汗圖們的壓迫,汗權日弱。難免有些人有了別的心思。”謝太初說,“漠南乃是也興的疆域,也興是吉囊的兒子,而吉囊則是俺答的哥哥……”
謝太初這麼一說,步項明便猛然醒悟。
“你是說……”
“對於草原上的民族來說,只有鐵騎到達的地方,才是讓他們獲得強盛與財富之地。”謝太初道,“也興要對付俺答,只有把眼光投向最肥美的塞上江南了。”
其餘眾人聽了深以為然。
“這一仗肯定要打,就是從哪裡打的問題。”
“走東邊,長城關,是最平坦的地方。騎兵可展開大規模快速作戰。”步項明道,“上次劫掠也是走得毛卜剌堡,也是這個方向。”
“賀蘭山是挺難的。山高樹密,關隘險峻,背後就是甘州。他們不可能走賀蘭山來,腹背受敵得不償失。我也覺得是長城關。”
步項明點頭:“恩,闞少將說得對。我手裡可調遣之兵力,前、中、後三衛,一共有一萬五,騎兵兩千。向長城關進發,直接在長城門口打個攔截,將他們堵在邊牆以外。”
“闞少將,你們永州一戰俘虜的人馬有多少?”
“賀蘭山外俘虜了,蠻子一千,馬匹不足一千五。都穿過黃霞口,送來了寧夏。一千人在現在關在平虜所裡。以前馬屁分散在了前衛各堡,其中張亮堡和常信堡的最多,畢竟有苑馬寺在,所以加起來有一千匹馬。”
“韃靼有來贖人的意思嗎?”謝太初問步項明。
“五日前剛……”步項明眉頭緊皺,“你的意思是,他們故意輸了,先入了寧夏,潛伏下來?打算裡應外合!”
“是。”
步項明仔細去看沙盤,攢緊了拳頭錘了一下:“媽的,他們打算從北邊鎮北關過來!”
“怕是已經有些遲了。”
“什麼意思?”
“今天是巡撫壽辰,多有想要阿諛奉承之徒從關隘私下回寧夏鎮。”謝太初嘆息一聲,“恐怕韃靼人也在等今夜。”
正說著,陸九萬著華服出來,整理了一下問:“步將軍,壽宴即將開席,你與我同去嗎?”
“去什麼去!”步項明怒道,“韃靼人都要到眼皮子底下了!還有那個金吾!昏庸無腦,殺我家僕,欺我太甚!剋扣軍餉,不下軍令。這次若寧夏保得住還好,若保不住,我不定上本子參他,非辦他個延誤軍情的大罪不可!”
他來回踱步,最後抓起披風,疾道:“我這便去大營部署兵力!決不能讓蠻子劫掠我寧夏邊陲!”
步項明火急火燎的去了。
陸九萬眼瞅著步項明裡去,又只好說:“闞少將,您在這西北也是英雄一個,要不您跟我——”
謝太初問:“闞少將。你帶著的兩千親衛軍如今在哪裡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