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珍奇異寶,我偏只看上了一樣。”
嚴雙林困惑問:“大人看上了什麼?”
沈逐笑了笑,捏著他的下巴,輕輕啄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在嚴雙林驚詫的眼神中,吐露真情。
“是你。”
是大功德也好,是大劫難也罷。
罪孽、血債。
還有這個人。
都是他逃脫不掉的命數。
嚴大龍從沈逐府上出來,坐一二人小轎徑直入了宮,在內官監衙門換了身內官服,便踩著點兒入了紫禁城去往養心殿。
等他抵達養心殿時,吏部尚書段至亦到。
“嚴掌印。”
“大冢宰來了。【注2】”
“是,嗣皇帝召見。”段至道,“過來等傳。”
嚴大龍點點頭:“那咱家先進去了?”
“您請。”
嚴大龍便先行入了養心殿,正好趕上交班的時間。舒梁從東暖閣躬身退出來。
嚴大龍上前忙道:“老祖宗,奴婢來了。”
舒梁已升司禮監掌印,聽他一聲“老祖宗”叫出來,假意推卻道:“嚴爺是咱家長輩,一聲老祖宗受著有愧。”
“您是太監首領,擔當得起。”嚴大龍回他。
舒梁這才淡淡點了點頭:“外面是誰?”
“吏部尚書段至。”
“哦……他寶貝他那兒子段寶齋,前幾日非在皇上阿諛諂媚的,求了去韓傳軍下面做參將。真是個便宜佔盡的傢伙。”舒梁倒沒什麼反應,走到門口從候著的宮人手中接過披風,系在肩頭,這才說,“皇上跟前兒煩勞嚴爺好生伺候著。”
“奴婢省得。”
“若有什麼事情,記得來司禮監通報一聲。”舒梁叮囑。
嚴大龍一笑:“理當如此。”
待舒梁滿意走後,嚴大龍這才仔細整理衣冠,通傳後入了東暖閣。
段至在抱廈下又等候一刻,便聽見嗣皇帝傳他入內。
待入暖閣行禮後抬首看過去。
如今換了袞龍服的趙戟,披麻戴孝坐在暖閣榻上,手裡拿著本奏疏問他:“段愛卿可還記得這個?”
段至定睛一看,已經嚇得跪地叩首:“是臣、臣霜降前、前提的《削藩統論》。”
趙戟一笑:“段愛卿吞吐什麼?”
“臣有罪!”
“愛卿平身。”
段至戰戰兢兢起身站好,就聽見趙戟說:“父皇重病,朕於龍榻前侍疾時翻你這《統論》,字裡行間,振聾發聵。夜不能寐,思來想去,只覺宗親已成本朝痼疾,拖累我大端甚多,以至於國庫空虛,民不聊生。”
段至聽懵了,怔怔抬頭看著這個曾經的寧王,如今大端的主人。
若不是因為先太子著急削藩,又怎麼會有謁陵之亂。
若不是謁陵之亂,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又怎麼會是趙戟?
“臣、臣斗膽問陛下,為何……為何……”
“為何舊事重提?”
“是、是。”
趙戟一笑:“段愛卿糊塗了,這不是你的原話嗎?”
“臣、臣何時說過什麼話?”
“國家方略,因地質疑,因時質疑。當時要削藩,現在不一定要削藩。過往之事,過往議。”趙戟將那日御門聽政時段至無恥的言論又拿出來說了一次,微微一笑,“彼一時,此一時。如今大行皇帝殯天,藩王手握重兵,又廣積糧食,乃成一國威脅。亦是朕心頭之患。”
他頓了頓,宣佈道:“朕,決意削藩。”
寧夏鎮,進寶齋後宅。
謝太初瀏覽了近一個月自各地送過來進寶齋的情報。尤其以順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