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忠誠精兵,吃苦磨難,亦不會有背主逃逸的想法。”
“不是。”
闞玉鳳拔出匕首,抵在自己喉嚨上:“若郡王疑心我等,我亦可自戮證忠誠。屆時還請郡王爺收下其餘弟兄。”
福王乃是趙氏族老,素有剛正之名,在沙場上更是天縱奇才。如此之人,明明可以選個更恰當的實際將這兩千人馬交付自己,為何偏偏要在這個時候?
趙淵想到這裡,再仔細打量闞玉鳳。
他態度恭敬……忠誠也許尚可,只是卻似乎並不打算直言相告。
“二位少將在天壽山救我性命,又送我來寧夏。”趙淵握住闕玉鳳的手腕,“救命之恩未曾報答,我怎麼會懷疑將軍衷心?”
闞玉鳳鬆了口氣,匕首入鞘,問:“那郡王爺可要收下我等。”
趙淵看謝太初。
他站在屋簷下,剛彎腰提起桌上空了的茶壺,卻似心有靈犀,正好抬眼看他。
兩人視線相對,趙淵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是。”趙淵說。
闞玉鳳大喜,拉陶少川又拜:“從此以後,唯郡王馬首是瞻!”
闞玉鳳與陶少川引趙淵去村外見候著的大小十數位將領。
院子裡就剩下步項明坐在躺椅上喝茶。
日頭終於是高了,曬得人暖洋洋的。
謝太初在廚房裡燒上飯,待爐子裡火旺盛了,煙囪開始冒青煙的時候,才出來院子裡,忙著將菜頭挨個翻面。
“道長,我聽說在京城時,你和郡王爺……成過親?”步項明問。
“嗯。”謝太初專心致志,“後來和離了。”
步項明瞪大了眼,震驚:“那、那怎地……”
“我沒同意。”謝太初道。
“呃……”
“只是郡王遭這般劫難,心灰意冷,不接受。”謝太初道。
“這……”
這般峰迴路轉,到底是離了還是沒離?
“我瞧道長你對殿下還有情義,為何不直言明瞭求他原諒?男人嘛,在外面是膝下有黃金,回家了該軟得軟,該跪得跪。被窩暖不暖自己才知道,要什麼臉面。你看看我……咳咳咳!”步項明及時收回了話頭。
謝太初因他這話,怔了怔:“其實殿下問過我,為何來寧夏找他。”
“你怎麼說?”
“我……沒有回答。”
“為何啊?”
為何……
“他揹負血仇、身陷囹圄,生尚且不易,其實並無心妄談什麼兒女情長。”謝太初說,“我只要不答,他便不必知道答案。他不知道答案,便不會在心裡對這段情誼有什麼負擔。更何況……”
如今他照顧教習郡王,郡王以萬分熱情回報於他。
以一換一。
簡單明瞭,乾淨自在。
想到這裡,謝太初心頭劇痛,猛咳一聲,血腥之氣頓時充斥喉嚨。
步項明臉色已變站起來看他:“道長?你這是?!”
嘴角有什麼蜿蜒留下,謝太初抬手擦拭後去看,指尖豔紅。
“更何況我已踏上窮途末路。”謝太初道,“本沒有多少時日在人間。與其如此,不如不點破,不說破。屆時離開,他想到離開的不過是個過往和離之人,這樣就不會太過傷心。”
告別
春日,黃河水冰融。
便是在夜間也可聽見冰層破裂的巨響。
次日謝太初便騎大黑馬引趙淵再至黃河大堤上,回首而望。
西邊是延綿的賀蘭山,而東側滾滾河水奔騰向鎮北關,那關外便是韃靼人的天下。
謝太初道:“我擔憂韃靼今年會有大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