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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多救一人。
這樣的話,趙淵沒有明說,可謝太初懂得。
他道:“是。殿下能做之事,比現在多得多。”
他所謂的多得多,此時的趙淵並不懂。
然而張亮堡已在眼前。
它與之前不同了,可是又有什麼還是依舊。
它安靜地坐落在黃河邊,貧瘠低矮的房簷世代居住軍籍的牧兵。
在它後面是苑馬寺的馬場,夏日來臨時,青草叢生,牧兵會悉心餵養為數不多的軍馬,期盼它們在敵人來犯時,駐守邊疆,保家衛國。
村子裡的街道上,那些在低矮房子裡面居住的婦孺老幼不知道何時已經拿著掃帚上街,開始清掃斑駁的街道。
敵人的屍體被堆在了村口沙壩上,扔上樹枝付之一炬。
親人的屍體則被帶回家。
走在街道上,還能聽見幾聲壓抑的哭泣。
可是在此地似乎習以為常,麻木又平靜的人們並不慌亂。
趙淵的那個小院落,門口看守的屍體也消失了,地上的血漬被黃土掩埋,還撒了一把石子,顯得乾淨了許多。
狄英撕爛的衣服已經被蹩腳的針線縫好。她半張臉腫著,正吃力提著一桶水回來。
謝太初從後面提起桶,把她嚇了一跳。
然後便瞧見了趙淵。
她怔怔瞧著謝太初抱著趙淵下馬,入院溫柔放在了輪椅上。這才猛然回神,狄英衝進去,撲到趙淵懷裡,抱著他哭泣。
“哥。”
她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有這一個字,便足以讓人心疼。
水缸裡的人頭被扔了。
謝太初洗了遍水缸,從村口挑了水回來,切了白菜和著燻得半乾的貂肉一起燉。待三個人吃後,把狄英送到一個老姨處睡覺。
天色暗了下來。
屋子裡沒人。
趙淵怔怔坐著發呆。
謝太初見他一身血汙,可是此處狹窄,遂出去檢視。
旁邊村戶家裡一個人沒有,未見屍體和血跡,不知道是死絕了,還是逃走了。他收拾了一下,取了這家的木桶在正堂放置,燒了一大鍋熱水倒進去。
這家裡還算富有,竟然有半隻蠟燭,一塊兒皂角。
謝太初便抱了趙淵過來,給他沐浴。
趙淵有些大起大落後的睏倦,微弱拒絕道:“我自己來吧……不好再勞煩真人……”
“殿下一身血汙,我在屋外為殿下活水沖洗後,再抱殿下入內沐浴。”謝太初說。
也許是因為血腥味太難聞,趙淵並沒有拒絕,待脫光了衣物,坐在板凳上,等謝太初接水過來洗淨血跡。
此時,月從雲後露出來。
銀輝鋪開,照亮院落。
謝太初接一桶熱水,從廚房走出來。
熱氣蒸騰中,就瞧見趙淵背對他坐在板凳上,長髮披散,被他撩在胸前,修長的脖頸向前垂下,露出一段白潔的後頸。
讓他顯得有些楚楚動人。
熱水自頭緩緩淋下,趙淵一身血跡便緩融化,隨著水流而去。
血紅色的水痕從他肩頭落下。
白皙的胸膛在月光下泛著晶瑩的光。
他身形輪廓優雅,便是此時落難,坐在草屋前,亦腰肢筆直。紅色的水蜿蜒從他腰窩處流下去,落入他臀中的幽暗之中,雙臀翹挺……
謝太初尤記得雙臀握住後的肌膚滑嫩的觸感。
不止如此,趙淵在情事中的每一次喘息,每一次顫抖還有每一句情話……他都記得。
縱享魚水之歡的並不止趙淵一人。
他亦樂在其中。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