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
可謝太初一手持弓、一手持劍,一刻之間殺敵無數,猶如浴血修羅。
出家之人應以慈悲為懷。
這樣的信條似乎從來不曾出現在謝太初身上過。
比天道無親。
比惡鬼嗜血。
如今他口吐無情之言,趙淵難以置信地看他,末了悵然大笑。
“哈哈哈哈……”他悽絕笑了,眼淚落下,“我倒忘了,凝善真人修無情道。不求金錢權力,只求得道飛昇。你斷絕情愛,將萬人萬民視為芻狗,我又何必與你多言。”
他欲推開謝太初,卻被謝太初一把握住。
謝太初手腕一僵眉毛微皺,趙淵已察覺他掌心潮溼,攤開來一看。
剛才拉弓的手掌鮮血淋漓,五指可見紅肉真骨。
為殺那韃靼首領,幾乎是拼盡全力。
在這一刻,便是趙淵對他失望至極,心腸亦是一顫,眼前模糊,說不上是為了大義,抑或者為了情誼。
“……是我拖累了真人。”趙淵低聲道,“若不是因為你答應了太子護我,此時可以逍遙四海,參悟大道,不用在北邊做這殺人之事了。”
謝太初攢拳緊握,沉默良久。
“為殿下……心甘情願……”他回道。
黃河北岸的慘烈鬥爭還在繼續。
然而對於趙淵二人來講,他們所做之事只能到此。回去的路上,大黑馬馱著趙淵,謝太初牽著馬,緩緩往張亮堡而去。
下黃河大堤時,趙淵最後看了一眼北岸的硝煙。
“若我能站起來,能提得動刀,是不是就能做得更多?”他問謝太初。
所謂做得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