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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漆黑的世界裡,只有趙淵自己。
他什麼也做不了。
什麼也不能做。
只能在這種萬籟俱靜的黑暗中等待著……等待著……
又過了很久,也許只是一瞬。
他並不清楚。
黑暗中的時間流逝變得那麼地無法察覺。
忽然間,在吳忠方向,一把火炬燃了起來,在吳忠城樓上。然後又一把火炬,接著無數的火炬,燈火亮滿了吳忠縣城。
一杆槍,挑起了破碎的韃靼大纛,土默部下也行十二營的敏罕那顏之一,滿都魯頭被挑在了槍尖上。
蕭絳將那杆槍,牢牢地固定在了城樓中央。城牆內爆發出浪潮般的歡呼。
吳忠城保住了。
吳忠城內的人,亦保住了。
趙淵懸著的心落了下來,緊繃了許久的神經一下子鬆弛。
他眼前一晃,連忙扶住了身邊的大樹,又順著樹幹脫力跪倒在地。
此時此刻,他才能夠大口呼吸。被抑制住的淚,隨著情緒的宣洩忍不住地落下。
“殿下莫哭。”
他抬眼去看。
“真人。”
謝太初輕輕應了一聲,他一手持道魔雙劍,滿身血腥半跪他眼前,另一手正勾著手指,意欲擦拭他的淚。只是滿手血汙……
他收回了手。
那樣的淚,讓他心頭所剩無幾的修為冰消雪融……
原本他也不過凡夫俗子,在愛慾泥淖中深陷,不能脫身。
“你、你怎麼趕回來了?”趙淵怔怔問他。
“蕭將軍砍下滿都魯人頭,韃靼人沒了主將很快便潰敗,一路追出來在城外遇見陶少川,知無人護你。便駕馬歸來。”他說,“所幸殿下無事。”
這一幕,像極了天壽山下。
趙淵垂下眼簾,扶著樹幹緩緩站起來,拱手鞠躬道:“多謝道長此次肯施以援手,救吳忠百姓。道長明明說過要順天而行的……”
“我入城時便說過,為殿下蕩平敵寇……殿下無須道謝。”
此時,月從烏雲後掙脫。
銀輝瞬間灑滿大地,溫柔撫摸著滿目瘡痍的人世間。
在地面上,映照出來趙淵謙卑的身影。
總覺得與過往時一般的孱弱,然而似乎那纖細的肩頭已能扛起些什麼——
譬如民生。
譬如社稷。
他眼中有淚,在月光下看得清楚。
是無法抑制的緊張與驚懼波及,那不可笑,反倒更顯出他悲天憫人地堅持。讓他在月下楚楚動人。
謝太初忍不住低頭親吻他的臉頰。
不等他有所反應,輕輕攬他入懷,吮吸雙唇,過了許久才依依不捨地鬆開。
“真人?”趙淵詫異。
昔日心懷天下的凝善道長,如今終於抬起手,以染血的指尖輕輕為他擦拭眼淚,在他的臉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汙。
“天道無幸,可殿下卻不認。若這是殿下所願,我為殿下逆天而行……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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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道歉。
最近一週的更新簡直是個災難,沒料到公司季度覆盤延續時間這麼長,對不起追連載的各位了。給你們鞠躬了。
【注1】千總:明朝營哨制官職,與把總類似的之位。把總是百戶長,千總就是千戶長級別。
【注2】陝西行都司:包含現在的甘肅、寧夏、陝西北部部分地區的行政區域。
【注3】札溫那顏:蒙古軍官職,百戶長。
所謂勝利(二合一)
韃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