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打掃了一下戰場,趙言提著提維迪的那個大箱子,沿著安全通道下到酒店大堂,然後熟門熟路的繞到酒店後面。
不出趙言所料,一輛黑色的商務車正停在後門處,發動機發出“嗡嗡”輕柔的微鳴聲。
應該就是它了。
以這群人毫不拖泥帶水的行動來看,他們顯然有著非常明確的目標,那麼附近必然有能夠搭載他們快速離開的交通工具。而戴著面套的他們又不可能大模大樣的從前門離開,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這裡了。
趙言站在暗影裡觀察了片刻,沒有在駕駛員位置發現有人。汽車周邊也不見人影。這輛汽車要麼就是沒有配備駕駛員,要麼就是駕駛員隱在暗處觀察情況。
趙言決定不等了,時間越長,被發現的風險就越大。畢竟是關六條人命,一旦事發,警察勢必封鎖交通要道,而像他這樣的“黑人”在接下來的排查中肯定是首當其衝。
大模大樣的走到車門旁,趙言用力一拉,“嘩啦”一聲,門開了。
“幹什麼!小子……”一聲斷喝在不遠處響起。
趙言略微低頭,將臉部遮掩在車身的陰影之中,然後扭過頭去:“這不是送我去機場的車嗎?請快一點,我已經睡過頭了……”
“什麼機場不機場的,睡糊塗了吧!”一條壯碩的人影從一處灌木後面轉了出來,兩手背在身後,一臉警惕的表情。“把頭抬起來,讓我看見你的臉,我懷疑你是想要偷車。”
“咔嗒”一聲輕響,趙言耳朵動了動,這是子彈上膛的聲音。他立刻長吸了口氣,眼前這人非常警覺,而以這夥人殺人如屠狗的手段來看,一旦發現不對,怕是真的會開槍的。
趙言緩緩抬頭,讓昏暗的路燈照在自己的臉上,在對方驚愕的目光中,重重的頓地一踏,縱身一個虎撲,橫過三米多的距離,出現在了對方身前。
然後一個縮身,雙手觸地,左腳側掃,“啪”的一聲,一記掃堂腿重重的掃在了對方的脛骨上。不等對方身形落地,翻身又是一記上踹,直直的踢在他的腹部位置。
在一聲水囊破裂的聲響中,這名壯漢整個人被踢的向後飛出三米多遠,重重的砸在了一棵大樹上。
連一聲慘叫也沒有發出來。
彎腰撿起大漢掉在地上的手槍。趙言發現這是一把英國軍隊制式的FN。大約有八成新,滿滿一彈匣20發子彈。
關上保險,趙言隨手將它插在腰上,想了想,又從還在不斷抽搐的司機身上搜出另一個彈匣,然後上車,一腳油門,離開了酒店。
天色漸漸發亮,路上開始有三三兩兩的行人出現。或是趕著牛車或是頭頂雜物,正不緊不慢的往市場趕。
此時的趙言已經在路上行駛了近兩個小時,將那座叫甘布里的小城遠遠的甩在了後面。以趙言對印度警察體系效率的評估,他現在應該已經安全了。
前方出現了一座加油站,看著已到底部的油表指標,趙言一打方向開了進去。
乘著加油的空隙,趙言開始覆盤整起事件的經過,仔細檢討自己是否存在疏漏之處。
毫無疑問這是一起有預謀的搶劫。從提維迪打完那幾個電話開始,他就已經落入了有心人的謀算當中。
但問題是,作為一名老手,提維迪不應該如此粗糙才是。不論是車上高談闊論般的那幾個電話,還是計程車司機暗地裡的小動作,他都理所當然的選擇無視。
這都不是一個身處灰色地帶的老手應該犯的錯誤。
再聯想到那夥蒙面人縝密而緊湊的行動節奏,雖不高明但卻乾淨利落的身手和眼下空空蕩蕩的油箱,趙言搖了搖頭,隱隱明白了些什麼。
確認自己並沒有在現場留下什麼有效線索後,趙言很快就將這件事放在了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