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死死盯著汪敏看,看了足足五息一動不動。
汪敏被盯了兩息就受不了了,拱拱手低下頭。
“這事,你詳細說說。”老伯爺聲音艱澀。
汪敏把他們進山的事詳細說了,對薛平能把箭射到六百步遠的事也說了,事無鉅細。
屋裡只有大夫纏繞布條的聲響,沉默了一盞茶的時間,伯爺才顫抖著問,“這麼說,要不是薛平,你們都回不來?”
“絕對回不來!”汪敏和韓濤都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老伯爺對著薛平拱手,“薛平,多謝!”
“哎,哎!”薛平被纏布條呢,見狀想起身的,可是看大夫手忙腳亂的樣子又怕弄散,只能在凳子上胡亂揮手,“別,別,伯爺你不要這樣,大家一起拼殺的結果,沒有別人我也死了。”
汪敏兩人苦笑,“我是一開始就中箭了,一點忙也沒幫上,後來更是你掩護著跑的。”
他不能忘記跑出那個絕境時回頭看到的是薛平舉著弓站中間的那一幕,他們在跑,而薛平張開弓為他們擋下了那可怕的鐵箭,用的是什麼?是他的身體!
他還以為薛平肩上的箭就是為了吸引對方火力受的傷,眼睛都溼潤了。
韓濤和汪敏的護衛也拱手作揖,鄭重對薛平行禮。
“哎,哎,我說你們這是幹啥,都一起拼命的,這就見外了啊。”薛平想起身,結果大夫不輕不重按了下他肩膀,給他按得齜牙咧嘴。
“哎,你別動,別動。”大夫自知手重了,趕緊藉口埋怨。
薛平也不怪他,“成,你輕點。”
說完他對汪敏三人苦笑,“你們就別客氣來客氣去的,都是一起拼命過的人。”
“薛兄說的是!”汪敏起身笑笑,只有他心裡知道這份情義怕是欠得不淺。
公羊伯等他們客套完才摸著鬍子踱步,“兩個神射手,七八個能射一百七十步還有殺傷力的弓手,怕是一般的乙等鷹揚中郎將帳下500人弓手還湊不出來,這麼說確實不是一般山匪能成的。”
他加快了踱步的速度,“可是這裡是京城地帶啊,要是西夏或者北胡打來,不可能一點風聲也沒有的!他們穿的什麼服飾?”老伯爺轉身問汪敏。
“看不出來,就是統一的墨綠色衣服,看著沒有什麼特徵,應該是故意抹去了記號。”汪敏想了片刻才回答。
“起碼兩曲1000人才能選出的神射手,沒有記號的服飾,這?”老伯爺突然頓住,薛平幾人彷彿看見老伯爺的頭髮都炸高了半寸。
“這,這你們先別宣揚出去!”老伯爺伸手就想扶著門出去,右腳跨過門後才對屋裡幾人又吩咐了句,“千萬,千萬別說!”說完跌跌撞撞去往後院。
汪敏和韓濤都是若有所思,薛平一腦門問號,正想詢問,汪敏就拱拱手,“薛兄別問了,這事可大可小,現在不是我們能關心的了,反正天塌了有高個的頂著,我們沒把命丟了就好!”
薛平想了想還真是這個理,也就點頭。
大夫弄好幾人告辭,眾人各自安歇。
第二天一早,郭才和鄭威上門,見到薛平後兩人臉色都不是很好。
薛平還以為他們昨天沒睡好,他打趣兩人,“感覺你們才是被砍了七八刀,臉色比我還差。”
郭才笑笑,只是笑容很是勉強,“薛平你好些了嗎?”
薛平起身後雖然不敢做大動作,稍稍活動身體傷口已經不是很疼,想來傷口一晚上都在癒合,這說出去都沒人信!
他想了想還是說得少誇張些,“還行,好了一兩成。”
郭才和鄭威以為他就是在寬慰兩人,有些話就更不好說了。
鄭威性子有些急,他忍了幾次還是沒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