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昨天一樣。
陳香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周母。
她捏緊剎車，連忙從車上下來，衝著婆婆抿唇笑起來，喚了一聲：“媽。”
周母捧著東西靠過來。
她關切問道：“今天冷吧，來，快把棉襖穿上。”
說話間，女人已經抖開棉襖撐起，催促她趕緊穿上，陳香只需要背過身，抬起胳膊套進袖子裡就好。
身後的周母幫忙拎著衣領往上提。
轉眼，棉外套便安穩穿在陳香的身上。
在此之前，棉襖內膽裡一直裹著熱水壺，現在穿在她身上，絲絲縷縷的溫暖瞬間滲透到身體裡。
她重新轉回身，面朝周母，笑道：“媽，好暖和啊。”
“暖和吧。”
周母勾唇笑了笑，已經伸手開始給陳香係扣子了。
從下巴磕一直到腰間下襬。
從上倒下……
最下面的幾顆釦子，需要周母稍微彎下腰來。
陳香緩緩垂眸，只能看見婆婆戴著棉帽的後腦勺，隨著她的呼吸，有一股一股的白霧從臉邊飄出，然後消融在空氣中。
“好了。”
周母系好釦子後，直起身來。
轉身隨手拎起一旁的熱水壺，從陳香衣襬下方塞到她肚子的地方，說道：“趕緊捧著，咱們女人可不能著涼。”
陳香怕它掉了。
連忙捂住懷中的熱水壺。
她身上原本就穿了一件棉襖，再套上週東猛的這件棉襖，整個人看起來更圓滾滾了。
此時，戴著厚手套的一雙手正小心翼翼地按在肚子上。
陳香眨著大眼睛望著周母。
這種憨態可掬的神情，像極了拍著肚皮的企鵝。
周母伸手把陳香埋在衣領下方的圍脖扯出來，重新繞了兩圈，擋住女孩的半張臉。
弄完了這些，她才說道：“行了，趕緊回家吧。”
“嗯。”
陳香點點頭。
她捧著懷裡的熱水壺，倒騰著小碎步，很自覺來到車座上坐好。
周母騎上車子，馱著她往家走。
婆婆帶來的水壺就是很普通的軍用水，鐵質的，兩指寬的壺口，擰上蓋子絕不會撒水。
灌滿熱水抱在懷裡像暖寶寶一樣。
很暖和很暖和……
陳香坐在後面，開心得晃起腳丫。
*
大概半個小時後。
她們婆媳兩人終於到家了。
今天天冷，也就不著急收拾車裡了，陳香跳下來，拎著水壺和錢袋子直接一路小跑回了屋。
推開門就是廚房。
空氣裡的溫暖和飯香撲面而來，一下就勾起她肚子裡的饞蟲。
陳香加快腳步，一頭鑽進東屋。
朝著坐在炕上的男人喊道：“爸，我們回來了。”
周父閒來無事弄來竹條子編土筐，打算等天暖和了，就拿到公社的集市賣。
他看見陳香進來，連忙把東西往旁邊挪了挪。
周父：“小香，趕緊坐這兒來，這裡暖和，剛燒完火。”
陳香摘下手套，彎腰把兩隻手放在炕上，感覺到炙熱的溫度一點點烘烤著她冰冷的指尖。
她抬起漆黑的鹿眼，打量了下週父。
接著開口問：“爸，今天感覺怎麼樣？好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