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聲響,也驚醒了睡得正香的程功。
他瞬間清醒,連忙坐起來遲疑一秒後,飛快掀開被子下地,光著膀子從裡面跑出來,吼道:“怎麼回事?”
他問這話的時候,也看清了會客房裡的場景。
程功微愣,率先看向從門口走進來的周東猛,見他闊步來到耗子面前,彎下腰雙手拎著他的衣領子,一把薅起來抵在身後的牆壁上,讓兩人的視線持平。
而耗子頂多一米六幾的身高,又瘦又小,像只猴子似的,直接被男人輕而易舉地拎起來,他雙腳懸空離地,衣領子被死死攥緊,根本沒辦法呼吸。
也就幾秒鐘的功夫,耗子整張臉就已經憋得漲紅,兩側額角浮出青筋,眼睛一點點腫脹,唇瓣青紫。
他艱難地抬起手想扣掉周東猛的手,可大腦短暫的缺氧,他根本用不上多少力道。
暈眩,窒息,絕望,痛苦,全部一股腦地衝進他的腦袋裡。
甚至在想,今天……
會不會死在周東猛的手裡!
程功見狀,趕忙衝上來阻攔,瞪著眼睛怒吼:“周東猛!你幹什麼?還不趕緊鬆手?再一會兒他憋死了。”
周東猛緊咬牙關,聽見他這麼說,不僅沒鬆開,反而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唔……”
被懟到牆上的耗子呼吸更苦難了。
他眼睛開始往上翻白,長大嘴巴,拼命呼吸,像一條擱淺在岸上,瀕臨死亡的魚。
周東猛陰沉著一張臉,漆黑的眸中猩紅,手下的力道已經接近失控粗暴,緊抿成一條的唇緩緩扯動:“程老闆,你怎麼不問問他都做了什麼?”
程功眨眼,他都做了什麼?
男人有些疑惑,轉眸看向耗子。
不過,程功這會兒也在心裡盤算,他們雖然只有認識幾天,但一起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從種種細節裡,不難發現周東猛絕對是一個有遠光,沉著聰明,又能忍辱負重的男人。
何況周東猛才二十出頭,剛步入社會。
程功試問自己像他這個年紀的時候,能不能做到像這小子一樣優秀。
然而事實上,自己踏入社會運氣好是好,但也撞了許多南牆,走了許多彎路,才有今天的成就。
至於耗子跟了他十來年,他是什麼樣的人,程功也很瞭解。
耗子人是有點又蠢又笨,做事不過腦子,還有點貪財,除了這些之外,人還是不錯的,仗義,忠心。
可現在是怎麼回事?
他們兩個之間是有什麼過節嗎?
但程功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小子把耗子掐死吧。
他再次上前,揚聲勸道:“周東猛,趕緊鬆開!你聽大哥的話不?”
周東猛對男人的話充耳不聞,依舊冷著臉死死盯住耗子,神情猙獰恐怖,漆黑深邃的眼底夾著惱怒,一股股陰森寒冷氣息從他身上散開,連帶著眉角那處刀疤都顯得那麼恐怖猙獰。
程功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周東猛,剎那間,驚覺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竟然有些像從地獄來的活閻王。
心底不自覺有些打怵。
男人又喊了一聲:“周東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