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周東猛趕忙站起來，來到男人身邊幫忙拍背順氣。
等嗓眼這陣癢意過去後，周父已經累到虛脫，靠在床邊半瞌著眼，喘息聲裡都帶著一片沙啞。
這時，周母從外面慌張跑進來。
她氣喘吁吁道：“沒追上小香，我找了一圈，沒看見……”
周母抿抿乾澀的唇瓣，看向丈夫，問他：“我要不去陳家看看啊？小香是不是回家了？”
周父還沒開口，一旁的周東猛起身：“媽，我去吧。”
他知道那丫頭去哪了。
周母狠狠瞪了一眼兒子，沒好臉色：“還不快去！等你回來看我不收拾你的！”
周東猛：“……”
他沉默一瞬後，點點頭：“照顧我爸。”
“用得著你說！快滾！”
周東猛扯過床上的棉襖出了門，背後響起周母一秒變得溫柔關切的嗓音：“老頭子，你沒事吧……”
“……”
周東猛腳步微頓。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自己在這個家裡已經到了人憎狗怨的地步了。
男人抿唇，把衣服甩到肩上。
無意中牽扯了肩膀的傷，鑽心的疼讓周東猛狠狠蹙起眉頭，雙腮上的肌肉動了下。
他沒在意傷，直接出門去了東邊大地。
……
在周東猛走出籬笆院時，陳杰正好來到另一頭的路口。
他眼睛賊，一眼就看見那個身材高大，氣勢洶洶的男人從院裡出來，轉身去了村東邊。
奇怪……
怎麼今天周東猛在家？
陳杰怕遠處的男人回頭看見他，連忙躲到牆後。
他有點膽突突的。
可能是因為小時候總是被周東猛欺負，現在一看到他，腿肚子就發軟，以前打不過，現在人家當兵回來的，那就更打不過了！
既然周東猛在家，那他還是明天再來吧……
陳杰轉了轉眼珠，打定主意後連忙拔腿回到前村，剛推開院門，就聽見老媽‘哎呦哎呦’的嘰歪聲從東屋響起。
一下比一下大，都能把房頂掀了。
陳杰癟了癟嘴巴，裹緊身上的棉襖一路小跑回了屋。
他推門來到東屋，冷聲說道：“媽，行了！別喊了！那死丫頭沒回來。”
“啥！？”
戴金花聽了這話，一骨碌從炕上坐起來，瞪著三角眼看向小兒子，見他說的不是假話，開始罵罵咧咧：
“小騷丫頭，她老孃快病死了都不肯回來看一眼了？遭他媽天譴的玩意兒，以後也不怕爛腸子！”
陳杰一把拽掉腦袋上的帽子，扔到炕角，滿臉煩躁：“行了行了，你在家裡罵有什麼用，有本事去周家罵，你看那死丫頭能搭理你不！”
戴金花被兒子說了，坐在那眨巴眨巴眼睛，蔫了下來。
陳杰：“再說了，媽，你裝生病能不能裝像一點！誰家生病了，哼哼唧唧的嗓門能傳二里地啊。”
戴金花陪著笑：“哎，好！媽下次注意！下次小聲，肯定小聲。”
她說完，湊到兒子旁邊。
小心問道：“騷丫頭怎麼說的？”
陳杰聽到這個問題，臉上晃過一抹尷尬，嘟囔著：“我剛到他家路口，正好看見周東猛了，就沒進去，還是改天再把陳香叫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