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周東猛的話，也沒往心裡去，慢吞吞起身，往外走的時候還不小心踢倒旁邊的空酒瓶子，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
程功冷不丁嚇了一跳，低下頭看了眼。
然後罵罵咧咧地把深綠色玻璃瓶一腳踢開，來到外面，蹙眉問道：“怎麼了？”
周東猛眉目銳利：“耗子人呢？”
“走了吧……”
程功說到這裡，微微嘆了一聲，直言道：“周東猛，我明白你剛坐上這個位置，需要拉攏人心，但也不用拿我的人下手吧，大家是朋友也是搭檔，目的都是圖發財，何必鬧成這樣，以後也是低頭不見抬頭見！”
周東猛唇瓣緊抿，沉思幾秒。
忽然目光一凜，他厲聲道：“不對！”
程功疑惑：“有什麼不對的？我告訴你啊周東猛，別仗著我現在欣賞你，就為所欲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以後誰都不許再提了！”
周東猛倏然抬眸：“程老闆，報警！”
“啊？”
程功該勸的全都勸了，沒想到眼前這小子還這麼執迷不悟，此時暴脾氣也上來了，豎起眼睛怒吼：“周東猛，你他媽的……”
還沒等他罵出口，就見周東猛轉身，扯開門往外走，結果和從外面進來的會計打了個照面。
會計愣住，腳步停下來，說道：“周哥，這些是百姓補償金的賬目，我都弄好了，給你放桌子上？”
說著，他抱著一打厚厚的賬目進來。
當他看見程功時，忽然怔了怔，疑惑道：“哎？老闆，你還沒去啊？”
程功正在氣頭上，滿臉凶神惡煞：“我他媽往哪去！”
這裡的一堆爛攤子都沒還收拾乾淨呢！
小會計被男人的糙嗓嚇得一哆嗦，他推了推沾滿霧氣的眼鏡：“老闆，你不是和郝哥一起去鋼廠了嗎？”
周東猛嚴肅問道：“你剛才見過耗子？”
“見了。”
小會計茫然點頭，有點奇怪他們怎麼都是這個反應：“剛才郝哥到我那支了十萬，說是一會兒和老闆鋼廠……”
程功：“你說什麼玩意兒？”
小會計只說到一半，他就已經衝到面前，一把薅住會計的衣領：“你再說一遍！！！誰支出十萬？”
“郝郝郝哥啊。”
程功眼前恍惚了下，一雙大手拉扯他的肩膀，質問道：“誰他媽讓你給他的？”
會計臉上的眼鏡都被晃歪了。
他抬手扶正，磕巴道：“以，以前，不都這樣嗎？”
程功聞言，倏然愣住。
沉默了幾秒鐘，他勾起一側唇角，自嘲般的冷冷笑起來，下一秒，他反身抬腳用力踹開身邊的椅子，爆了一聲粗口。
脆弱的椅子倒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嚇得小會計捂著耳朵，尖叫了一聲，蹲在地上，此時他心裡好像也明白了幾分——
好像是郝哥揹著老闆，捲走了十萬的工程款。
周東猛抿唇：“程老闆，你報警，我負責去找他。”
“去哪找？”
估計早就已經撒丫子跑了。
程功冷眼看著他。
唇角噙著的那抹譏笑，似乎在說明他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能把人連錢一起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