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上去並沒有母親顯得那樣兇狠刻薄。
如今再配合他的身份，倒是有幾分官威了。
至於他弟弟陳杰更不用說了。
從外貌到舉止，都和戴金花如出一轍，一看就是親母子。
——
他母親肩寬體壯，比村裡大多數的老爺們還健碩。
在他們十幾歲的時候，村裡人經常說他們這對兄弟倆就是沒遺傳到他們母親這種體型。
反而都跟他們爸爸一樣，個頭不高，還有點偏瘦。
但家裡的小女兒和當媽的體型差不多，看上去都壯壯實實的，但陳香她的模樣和他爸媽誰都不像。
他們一家人都是小眼睛。
而她是漆黑的鹿眼，又圓又亮，面板還白。
在陳香小的時候，村裡人就經常拿她打趣，問她長得不像爸媽，是不是從垃圾場裡撿回來的野孩子。
年紀還小的陳香每次聽到後，都會委屈地哭鼻子，一遍遍跟他們說她不是野孩子！
不是野孩子！
奈何村裡人見她哭了，更覺得有趣了。
直到有一次旁人這麼問陳香時，被他媽媽聽見了，她當場就暴怒了，拎著菜刀那人一路追回家裡不敢出來。
她堵在人家門口就是一頓臭罵。
罵完了還氣不過，把對方院子裡的雞啊鴨啊，全都砍了脖子。
從那之後，村裡人看見陳香都恨不得躲著來，更不會上趕著打趣她是不是野孩子了。
——
其實在很早之前，他們帶著五歲的陳香回到村裡。
街坊四鄰看見陳香的第一眼都紛紛震驚，跑過來問他爸媽是怎麼生出這麼好看的閨女。
村裡的老人看見小陳香，也都直呼小陳香是他們這輩子看過做好看的小丫頭。
比年畫裡的娃娃都好看。
陳豪到現在還記得，當時他媽媽整張臉上都寫滿了得意，跟村裡人顯擺，說孩子是在大城市出生的，喝的是大城市的水，吃的是大城市的米。
所以陳香才這麼好看，不像他們養的那些小泥猴子。
眾人一聽心裡也不樂意。
但誰讓老陳有本事呢，被分配到大城市的農場養馬，這可是一頂一的好工作，而且一家老小都能去，跟老陳一起吃白吃公家飯，白住公家的房子……
陳豪比陳香大八歲，在陳香五歲的時候，他已經是個十幾歲的小夥子了。
該明白的事，也都明白了。
自然也清楚村裡這些人的想法，所以每次聽見他們那樣打趣陳香，他和他媽媽其實是一樣憤怒的。
不過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曾經那個像奶白團子一樣的小丫頭變得邋遢木訥，身形也漸漸走了樣，變得又胖又蠢。
那些曾經打趣陳香是不是野孩子的村民，又換了另一副嘴臉。
嘲笑他們老陳家三個孩子，一個個都隨了陳家兩口子的爛根兒，可不知道為什麼，聽見他們這麼說，陳豪不僅不怒，反而還送了一口氣。
可如今……
拿出他腦海裡女人的模樣，再和眼前陳香的樣子做比較。
但無論怎麼比，她們都無法重合，彷彿一個月前的陳香不是真的陳香，而現在的才是真的陳香。
陳豪臉色陰沉得難看。
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像腳底生了根一樣，定定地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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