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彥的官職是尚書郎兼官議郎,議郎同謁者一樣是光祿勳所屬,議郎雖然是皇帝的顧問,但不值宿衛,不比外臺謁者可以隨時入宮。要見皇帝仍舊需要提前申請,等皇帝傳旨召見才能入宮,等接到宮裡傳詔已經是五天後了。
皇帝好像對於外界發生的一切都不知情,波瀾不驚的樣子看得劉琰心底發寒,趙彥說了些勉勵學習的話,皇帝也不接茬兒,只是賜給趙彥一柄檀木如意。
這是在以物喻人,趙彥難以掩飾興奮:“臣定不辜負陛下。”
一條心就該賜鐵如意,劉琰心底冷笑皇帝做事滴水不漏,準備請罪離去,皇帝卻開口:“卿越發虛胖了。”
“好吃懶做缺乏鍛鍊,臣請罪。”劉琰說完偷偷瞄了一眼皇帝,卻看到皇帝一臉陰沉盯著跪在一旁的趙彥。
“卿當值內衛,不可荒廢鍛鍊,當尋個行伍宿將探討一二。”皇帝說得話就是口喻,一旁辛韜瞪了眼劉琰,低頭下筆不停,在起居上一字不落全寫上了。
劉琰之所以能肆無忌憚的橫行霸道,就是因為遠離了軍隊,傀儡皇帝的聖旨不是免死金牌,真聽話去接觸軍隊將領就是找死。
起居上白紙黑字寫了,當做耳旁風也不行,晚上會有五經博士察看,一定會留意聖旨到執行的情況,發現劉琰膽敢不當回事,馬上就會舉報給御史臺。
不怕別人使壞,就怕孔融在朝會上拿出來說事,就那個嘴炮狂轟濫炸,加上一眾腐儒幫腔,不用想肯定要罰俸一年,沒了俸祿準會被唐姬毒打。
想到唐姬不由心中一緊,那個玉女還沒討要來,可不能再出別的事了,琢磨著玉女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一個最合適的人選。
沒容劉琰再想下去,皇帝突然轉移了話題:“孝陽侯可知梁王病重?”
“知曉。”
“為何不前往探望?”
“公事繁忙一直抽不開身。”說完劉琰就後悔了。
就國派一直用這個理由攆劉琰離開,梁王得知祖墳被盜就生了病,病情一直沒好轉快,據說現在就快病死了。梁王可是原孝陽侯親哥哥,又沒兒沒女,劉琰作為唯一親人,藉口工作忙不去探病實在說不過去。
過去皇帝始終保持沉默,現在詢問就是要劉琰主動提出請假,為什麼這個時候要自己離開許昌?是不是對這些人做事沒信心?
結合剛才送的木質如意,劉琰決定順著皇帝的意思來:“至親病重再忙也要去,本就收拾停當,特來向陛下討旨。”
中常侍遞出旨意,劉琰拿在手裡仔細觀看一遍,裝作無意間手指觸碰玉璽的印記跡,在觸碰時暗中捏了一下,發覺印記很乾燥怕是早就擬好了。
“你走了,許多事誰去串聯?”趙彥回家就當著父親面埋怨劉琰擅作主張。
“攔不住,一群成事不足的敗類。”趙溫看著聖旨發現是提前擬好,知道就算劉琰不說皇帝也會逼著離開。
一定是孔融那幫人暗自做手腳,沉吟良久看向兒子:“罷了,你親自去跑。”
趙彥是真不想衝到臺前去,雖然猶豫可沒有別的好辦法,說起話來也沒了好氣:“乘馬往返,明日一早出發,速去速回。”
劉琰騰身而起:“休想!”
開玩笑,現在胖的跟豬一樣怎麼騎馬?跑上個把時辰腿非得磨破皮不可。還要起大早,更不可能答應。
門外傳來侍妾稟報聲,弘農夫人得知劉琰要走,派老太監來傳喚叫人立刻過去,劉琰一聽臉就白了,二話不說叫趙彥趕緊弄馬好從後門逃走。
趙溫父子相視嘆息一聲,放棄了晚間挑燈夜戰的打算,簡單收拾些細軟掩護出逃,對弘農夫人的使者只好撒謊,不敢耽誤聖旨劉琰早就出發了。
侯爵出行車駕隨從有很多,奉了聖旨宗正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