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西帶仔細了沒有。
“筆墨紙硯、鎮紙、水壺、蠟燭……可都帶仔細了?”
這秋闈一考就考三天,這三天裡頭全被關在貢院裡頭,東西若帶不齊全,就怕耽誤了事。
“都帶上了呢,早讓人檢查了個百八十?遍了。”
小廝點了又點,生怕落下什麼?東西。
宋玄安隨意?應和著宋夫人的話,視線卻落在車窗之外。
在快到了貢院門口之時,他?視線在各家馬車前來回看。
宋夫人見他?心不在焉,腦袋都要掉在車窗外頭去,不由想去罵,可想著今日是他?秋闈的日子?才好不容易柔了聲。
她好聲好氣道:“這是在瞧些?什麼?呢,外頭地上有金子?掉著不成……”
她話還不曾說完,就忽見宋玄安忽喊停了馬車,他?急匆匆就想下馬車,宋夫人忍不住道:“你?猴急猴急是要去哪裡?”
宋玄安回了她的話,“姜淨春她們?到了,我去找她們?。”
說完這句話他?就沒了影。
宋夫人看著他?的背影嘀咕,“真是見著了她比自己親孃還要親些?。”
宋玄安看到了陳家的馬車之後,馬上就下去尋了她們?,他?走到了馬車邊,敲了敲車廂,車窗簾子?被掀開,姜淨春的腦袋露了出來。
她趴在車窗上看他?。
宋玄安今日一身?玄色長衫,頭上戴著玉金冠,馬尾束在腦後,隨著外頭的秋風肆意?飄揚。
晨陽落在他?的臉上,少年意?氣昂揚。
在來之前,姜淨春心中確實也摸不著什麼?底,她總說是相信他?,可是真到了時候又總是有些?擔心。現下在見到了宋玄安之後,所有的擔心卻又都咽回了肚子?裡面?。
宋玄安看著她笑,他?說,“我就知道你?們?今日會來。”
姜淨春笑盈盈地回了他?的話,她打趣道:“就算不論婚嫁,那不也得來。”
宋玄安聽了這話,臉上笑意?更甚,還想說些?什麼一旁的陳穆清也鑽出了個腦袋,“宋玄安,你?這回若考不上,那我可就瞧不起你。”
“說什麼?喪氣話,你?這破嘴簍子。”宋玄安回懟了她。
這處人多熱鬧,也沒人注意?到他?們?三人,三人又說了好一會的話,直到忽然之間,吵鬧的人群也不知道是為何安靜了下來。
三人覺著奇怪,也漸漸靜了聲。
也不知道旁邊是哪戶人家的人開了口,“這顧小侯爺今日為什麼?會來這?”
姜淨春順著眾人視線望去,正好見顧淮聲從馬車上下來,一身緋紅官服襯其身姿更為挺拔,一舉一動?皆蕭蕭肅肅,有月華清輝之氣,只眉眼生寒,叫人連看一眼都覺是在冒犯。
他?不是在都察院中當差嗎,況且他?早不用去科舉,又來這處做些?什麼??想到上一回兩人在姜家見過的最?後一面?,姜淨春決意?要同他?斷個乾淨徹底,馬上就移開了視線,不再往他?的方向看。
旁邊還在有人在討論他?。
“這小侯爺今日來是做些?什麼?,怎麼?還穿著官服來了呢,這副架勢”
有人知道一些?內情,跟著解釋道:“你?還不知道吧,今年考場裡頭的監臨官就是他?呢。”
這人家裡頭有人在禮部做官,多多少少聽到些?許風聲。
顧淮聲掀袍從馬車上下來,他?無視周遭人群落在他?的眼神,面?不改色往貢院的門口走去。
他?早就看到姜淨春還有宋玄安,方才在馬車上,他?就看到他?們?兩人在言笑晏晏,他?看了許久才下了馬車,然而?,下了馬車路過他?們?之時,他?卻目不斜視,連個眼風都沒丟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