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將其忘之。方才使君出言辱我大周,太傅駁之,何錯之有?”
“難道說在你東瀛,有人當眾對東瀛出言不遜,你等也能坐視不理,一言不發?東瀛人都如此大度的嗎?”
清原臉色由紅潤轉成慘白。
方才心中牢騷的臣子聽了這話臉上也是一陣臊意。
他國人挑釁自己國家,他們不想著反駁和解決問題,反而先看輕自己人,實在慚愧。
清原一行人站在大殿中間,只覺來自四面八方的每一道眼神,都另他們渾身難受。
他忽有一點體會到了去歲兄長無地自容時的心情。
尤其是再抬眼時,看見“軟弱可欺”的小皇帝正朝他溫和地笑,心裡莫名瘮得慌。
當下也不再多留,低頭告辭。
趙錦繁吩咐鴻臚寺的官員送他們一行人出殿,緊接著又迎來了北狄的使者。
北狄王和幾個隨同的北狄官員走進殿來。
這位北狄王長了雙銳利的長眼,面向略兇,氣勢凌人。
幾人並未向趙錦繁行禮。
北狄人覬覦大周領土已久,這幾年在邊關頻頻試探,意圖撕毀從前簽下的議和條約。
他們既想毀約,又不願背上毀約失信的罵名,於是想盡辦法來逼大周先行毀約。
此次出使大周,恐來者不善。
站在北狄王左邊那位使臣出列,道:“吾乃北狄國師慕真,我等此次前來大周,有件東西想請陛下見見。”
國師一職在北狄是百官之首,等同於如今沈諫在大周的職位。
趙錦繁:“哦?是何物?”
慕真朝身後比了個手勢,很快便有人押著只大木箱子上來。
站在高臺前的兩名侍衛對視一眼,上前查驗箱子。
他
們謹慎地開啟箱鎖,抬起箱蓋。箱蓋開啟的一瞬間,兩名侍衛臉上皆是震驚之色。
其中一名侍衛上前稟道:“陛下,箱子裡……竟然是個人!”
且箱子裡的人被刑拘銬著,像是個有罪之人。
趙錦繁看向慕真:“國師這是何意?這就是國師所謂的‘東西’?”
慕真回道:“回陛下,吾之所以稱他為東西,只因他實在不配為人。”
他向身後人使了個眼色,身後兩名北狄官員上前將箱子裡的人拉了出來,扔在地上。
慕真對周圍一眾大周臣子道:“在場諸位,難道沒有人認得此人是誰嗎?”
禮部尚書張永擰著眉,盯著那人看了好一陣子後,驚出了聲:“難道是……”
張永走上前回稟:“陛下,此人名為王盛,原是我禮部之人。十餘年前大周與北狄議和,派遣使者前往北狄傳揚大周文化,派去的正是王盛。”
“正是。”慕真道,“這位來自貴國的使者,在我北狄與人婦私通,被當場捉姦在床,犯有通姦罪。”
張永平日裡是油滑慣了的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上陣沒他影,裝死第一名。此刻聞言卻忍不住忿忿不平。
“陛下明鑑,那王盛是出了名刻板的老頑固,家中只有妻室一名,連通房也不曾有過,當年聽說大周需要人遠離故土,出使千里之外的異國,王盛毅然決然受命前往,這一去十餘年未歸過家了,是個令人敬佩的忠正之人。這樣的人如何能做出國師口中之事?”
恐怕是有人刻意陷害。
慕真卻道:“他在北狄犯下的事,人證物證俱在,不容狡辯。吾可管不得此人從前如何,只想問問陛下,何以你們大周要派這樣的人來我北狄?”
從方才開始就站在一邊不聲不響的北狄王順勢出聲:“還是說你們大周都是些同他一樣的敗類,找不出一個良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