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懷真默了默,垂眸抿唇:“殿下認為,何謂君子?”
他是個極守禮的人,此刻卻不再猶豫,解開趙錦繁肩上的衣料,只道:“愚守禮節,見死不救,實非君子所為也。”
趙錦繁肩上一涼,白皙滑潤的肌膚曝露在言懷真跟前,同時露出來的,還有束胸的一角。
言懷真怔愣當場,手停在半空久久未動。
趙錦繁閉上了眼。
藏了多年的秘密,在此刻初見天光。
言懷真頓了許久,什麼也沒問,只是從衣袖上撕下一塊布條,蒙在自己眼上。
“冒犯了。”
他是刑官,熟悉人體每一塊骨骼和肌肉走向,那雙手輕點在趙錦繁肩胛皮肉上。
趙錦繁覺得這副樣子比被他盯著更煎熬。
多年後趙錦繁站在花園假山深處,再回想起從前種種,抬手接過他遞來的帕子,認真地道了句:“多謝。”
言懷真卻忽然對她道了句:“對不起。”
趙錦繁不解:“啊?”
“年初那晚的事,對不起。”言懷真歉疚道。
趙錦繁:“……”
年初哪晚啊?對不起她什麼了?
言懷真是朝堂上少見的第三類人,遊離於權臣派和保皇派,專注本心,不參與任何派系鬥爭的純臣。
她父皇離世前兩年,言懷真被保舉為大理寺卿,後來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他辭去了大理寺卿一職。
本該離京辭仕,但在他之前的那位寺卿,也就是後來升任吏部尚書的柳尚書,一再勸阻。又聽說信王對他十分賞識,有意提拔。
兜兜轉轉,起起落落,最後留在皇城做了掌管典籍圖冊的秘書監。
趙錦繁實在不知道言懷真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她裝作酒醉健忘的樣子,向言懷真試探著打聽:“哦……那晚啊……那晚發生什麼來著……”
“那晚……”言懷真看上去似乎有難言之隱,一
副羞於啟齒的樣子,“我……”
好半天他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趙錦繁也沒繼續追問。
她懶得再回麟德殿應付昭王和衍王,索性藉口醉酒回了寢殿。
回到寢殿,如意已備好了洗浴池水。
趙錦繁褪去裡衣,抬腳邁入池中。她靠在池壁旁,問起守在一旁的如意。
“年初我曾召見過言懷真,你還記得那晚發生了什麼嗎?”
如意回想了一番道:“這個奴婢也不是很清楚,那晚我並未守在您身邊,只不過……”
次日一早,她在龍榻上看見了好些需要換洗的床單被褥,那些床單被褥上滿是令人難以啟齒的痕跡,當時陛下叫她什麼也別問,只當不知道這回事。
“只不過什麼?”趙錦繁看向她。
如意搖了搖頭:“無甚。”
趙錦繁嘆了口氣:“罷了。”
或許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如意拿起柔軟的絲綢緞子替趙錦繁擦發,猶豫了許久後道:“您明日要去見少將軍嗎?”
“是啊。”明日是她和楚昂約好再見的日子。
“或許您可以問問少將軍,那晚他也來過您的寢殿。”如意斟酌著道。
次日早朝過後,趙錦繁如約到了西郊校場。
今日的校場格外熱鬧,除了來赴約的楚昂,她那兩位遠道而來的兄弟昭王和衍王也在。
這也不奇怪,她那兩位兄弟一向記仇,當年逼著她在人前展示騎射技藝,奈何有楚昂護著,沒能得逞。
如今沒了楚昂相護,憑她那如爛泥一般的射藝,怎麼也得在人前出個大丑,這種熱鬧他們怎麼能錯過呢?
除了昭王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