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不是哪個嘍囉就能輕易動手的,很可能就是這個藤原介下的令。也就是說,大機率,秦定邦現在就在藤原介的手裡……
沒錯,就是他,藤原介!
馬德高還說,此人下手格外狠毒……梁琇心下又是一痛,咬緊嘴唇狠狠地甩了甩頭,拼力把自己從焦灼中抽離,讓理性重新佔據她的大腦——
馬德高提過一句,這個藤原介後背扭曲,一肩高一肩低。
這是個什麼模樣?
梁琇按照馬德高的描述,斜扭著腰、抬起一個肩模擬了這樣的身形。
彆扭極了,這樣的人要是坐著,豈不得是歪歪扭扭的?
是日本沒人沒兵了麼,連這樣的人都當了憲兵隊的官?
等等……
坐得歪歪扭扭?
一個坐得歪歪扭扭的人?!
一道閃電劃過窗外,驟然照亮周遭的一切——
梁琇心中重複著,一個坐得歪歪扭扭的人。
曾有一個坐得歪歪扭扭的人……被秦定邦在陽和館看到,咒罵屈以申是“唐行小姐的野種”。
曾有一個坐得歪歪扭扭的人,在她去醫院看胡阿媽時,專門到醫院的門口,接走了屈以申!
屈以申,屈以申!
唐行小姐的兒子,日本人的兒子,日本人!
藤原介,日本人!
屈以申,藤原介,藤原介,屈以申……
她突然覺得那堵厚厚的黑牆壁上好像瞬間裂開了一條縫。
這樣的兩個人,一定有著某種關聯。
屈以申,很可能,就是那個關鍵的突破口!
梁琇一下站起身,扶著腰在屋裡迅速地來回走了起來。
她要找到屈以申!
馬上找到他!
可是,可是這人能在哪呢?
她和屈以申本就沒見過幾面,也沒說過幾句話。偌大的上海到哪裡去找這麼一個人?
他的女友是個大明星,她們也只寒暄過,根本不熟,他養的那對母子更是不知住在哪裡。當年雖然曾在醫院按照胡阿媽說的,給屈家打過電話去報車禍的信,但當時根本就沒記那個號碼。那麼此人生活裡還有誰是她知道的?
誰?還有誰?恐怕……也只剩一個胡阿媽了。
那個乾乾瘦瘦愛給兒子做魚生的自梳女;
那個為了和她再次“偶遇”,總去銀行轉悠的老太太;
那個愛和她說話,卻又極有分寸的慈祥的老阿媽……
突然,梁琇猛地揚起臉,剛才一路奔忙,臉上的酡紅還沒有消盡。她望著窗外稍微緩了一點的雨勢,臉上竟然有了一絲笑。
胡阿媽。
當年胡阿媽在咖啡館約她,本來想著能不能給她兒子促成一樁姻緣,但當知道她心裡已經有了秦定邦,雖然遺憾,也送了祝福,以後便也再沒有打擾她。
臨分開時,胡阿媽專門在咖啡館的便籤上,寫上了住址,慷慨地給她求助的機會,以報她當初在馬路上的救命之恩。
而她清楚地記得,胡阿媽曾經跟她說過,她兒子跟她住在一起,在一所大房子裡。
後來,她便隨手把那張紙條夾進了那個跟隨她多年的小粉本子裡。
而那個小本子,此時,正躺在她的書桌上,一直默默地陪著她。
她有了片刻的恍惚,甚至有些分不清,造化是不是故意安排好了這一切。
此時,桌上的電話鈴突然響起,梁琇立即抓起聽筒。
“喂?”是葉乘雲。
“怎麼樣?”梁琇趕緊問。
“梁琇,這邊情況是這樣的,我正好趕上冢本和孟昌祿在一起談事情。冢本說,他本人和現在的憲兵隊隊長、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