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消失,短暫的暈眩過後,是一片刺眼的亮。
時傾觀察四周,秋葉紅遍,依舊是在野外。
隨意找了棵樹坐下休息,歪頭打量腕骨盡斷的右手。
裡面滲進了魔氣,攪亂著傷口,時不時傳來陣痛。即便是以靈力治癒,也不過短暫維持。
緩緩地從儲物袋中找出藥來。
她並非醫師,對此類傷痛並不擅長,只能象徵性敷個藥,以此獲得心靈上的些許慰藉。若要是徹底醫治,恐怕還得回雲起宗找松玉。
如今還有最後一站的血月海,一來二去費時費力,倒不如抓緊時間完成神魔劍的開刃。
右手雖然用不了劍,也使不出靈力,但馬馬虎虎,能動就行。
這麼一想,時傾也就不再糾結,勉強封住幾層痛感,便繼續趕路。
過了許久,袖子裡的星空草顫顫巍巍地探出腦袋,聲細如蚊,“我餓了。”
時傾低垂眉眼瞧它,停了下來,甩袖將它抖落出來,“這附近的土看著肥沃,隨意吃點。”
星龍草翻了個跟斗,沒好氣地看她:“我知道我要吃的不是這個。”
它還是比較懷念在積雪峰享用的那些天材地寶。
時傾本以為神魔劍鑄成後它就會離開,來的時候根本沒考慮過那些東西。
她撇開視線,淡淡道:“沒有。我還是那句話,你自行離開,今後別再跟著我了。”
說完也不管星龍草的反應,她往前走去。
明明自己之前一直想著怎麼離開,可機會擺在眼前,星龍草卻無端猶豫了。
也許是喝了她血液的緣故,它自我安慰著。
注視那人孤寂的背影,神使鬼差的,星龍草快速跑了上去,一把攥住時傾的裙襬。
“你不許丟下我!我現在這麼弱,被妖獸吃掉了怎麼辦?”
時傾駐足,彎腰將它提溜到跟前,眯起眼睛威脅道:“若是再跟著我,就吃了你。”
星空草後撥脖子一縮,甕聲甕氣:“你才不會呢,要是你想吃我早就吃了,何必等到現在。”
它小心地觀察時傾的神色,繼續道:“從你喂血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時傾忽而輕笑起來,眉眼彎彎,“你未免太過自信了點,我可記得,藺舟死的時候你也是在場的。”
星龍草一噎,“可是你很難過不是嗎?不然為什麼要一直說‘對不起’。”
臉上的笑意一點點變淡,時傾忽然將它塞進袖子裡去,“再過不久,我就把你送回雲起宗,一輩子關在那。”
星空草心中有些緊張,但最後也沒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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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大人,您終於回來了!”
伽厭甫一推門,就看到坐在大殿寶座上的驚容,面色冷酷,眉眼緊鎖,薄唇抿成一條線,連頭髮絲都透著煩躁的意味。
“何事?”冷冷的眼神睇了過來。
伽厭行禮,十分恭敬,“三天前,冥王邀您去冥山海,說是有關修真界的事情需要商討。”
“冥王夜玄?”魔尊念著這個名字,“他野心倒是大,居然敢跟混沌合作。”
“那魔尊大人的意思是?”
“去,當然要去。”
驚容坐直身子,面上勾笑,“本尊記得冥族奇珍異寶甚多,失蹤的聖物都能將失明之人的眼睛治好,本尊倒是想看看有沒有東西讓人瞎掉的。”
聞言,伽厭一臉費解。
“對了,珞紗人呢?”想起什麼,驚容正色問道。
“估計在研究她的那些傀儡。”伽厭如實回答。
“去把她喊來,本尊有事要她辦。”
伽厭退出去。
驚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