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被扇向左側,右臉頰很快映上鮮明的掌印,額頭碎髮散落下來,遮擋了她所有神情。
沈問博似乎自己也愣了一瞬,冷著嗓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難道還會害你不成?”
時傾緩緩側過頭來,眼神帶著倔強之色,一字一頓道:“可是女兒不願。”
沈問博怒目而視,“不願?哼,我看你是被那下賤的護衛給下了迷魂湯。”
沈問博只覺得心中的怒火噴湧而出,他從書桌上將一個物件甩在地上,發出咣噹的刺耳聲。
時傾垂眉看去,地上明晃晃地躺著一把黑色刀柄的匕首,刻在刀身上的“薛”字在燈下清晰可見。
那是她放在櫃子裡的匕首。
“無話可說了?”沈問博睥睨她,堆滿褶皺的眼尾擠出赤裸裸的惱怒,“你身為千金小姐居然與一個低賤的護衛私相相授,叫人知道了你還要不要臉?”
要不是趙姨娘下午來告訴他,他也不會才發現此事。
時傾蹲下身撿起匕首,將其擦好收入劍鞘中,冷靜道:“薛昭他並不低賤。”
沈問博冷眼看著她的一系列動作,“我看你是瘋了。”
“爹,難道非要把話說得那麼清楚嗎?”時傾手中握著入鞘的匕首,定定地看著沈問博。
“您這麼著急地要我嫁進蘇家,難道不是因為您自己的官途,你們大人之間的利益往來?那蘇闌卿又是真心實意要娶我?這些,難道您真的全然不知嗎?”
黃河決堤一事,沈問博本該被皇上貶謫,但當時卻推卸責任到他人身上,御史大夫更是證實了他的“清白”。
她的婚事,不過是所謂人情世故產下的畸形兒。
“爹心中都清楚,又何必把話說得這麼漂亮。”
沈問博沒想到她還知曉這些事情,頓時眼神森然,“你從哪聽到這些流言的?”
時傾自嘲一笑,“追殺我的刺客都這麼說。”
她腹誹,反正刺客已經被關起來了,再背個鍋也沒事。
沈問博一手背在身後,走了一圈,眼珠子像老狐狸一樣轉動,斜著眼看站在面前的時傾。
良久,他摸了摸鬍子,眯起的眼睛透著冷光,枯朽的嘴中哼出嗤笑。
“這婚事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由不得你反抗。”
“你要是乖乖聽話,我就放過秋月那丫頭還有薛昭,若是你敢生出其他事端,也休怪我將秋月發賣下去。”
時傾心中一凜,面無表情,“我自然是比不過您。”
“來人,把小姐帶去祠堂,三天之內不得踏出半步!”
聞言,守在外面的兩個護衛徑直推開門,一左一右站在時傾身邊。
“二小姐,請。”
時傾頓了頓,毅然決然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