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昭只覺得耳垂有些微熱,暗自瞅了一眼時傾,她好似完全不在意。
他收回眼,思緒萬千,不知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失落。
隨意地擦了幾下,他捏緊羅帕,躊躇不安:“小姐,手帕髒了......”
“那便丟了,反正府中還有很多。”
薛昭卻是默默地將手帕收起來,想著以後清洗乾淨再還給她。
丁茯苓自己跳下馬車,拍了拍衣裳,直接忽視兩人的互動,環顧四周。
“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前方再走一二里就是梧桐山了。”
時傾指了指無比高大的樟樹,“既然如此,那我們先慢慢休息,養足精神再啟程也不遲。”
這棵樟樹巨大參天,枝繁葉茂,華蓋如傘,坐在樹底下清涼怡人。
三人靠著樹,齊齊地喟嘆一聲。
薛昭解開自己的水囊,豪爽地倒了幾大口,喉嚨的乾燥才散去。
丁茯苓亦是如此,她道:“若不是要採藥,我能坐在這裡一整日。”
時傾深有同感,“可惜秋月不能來,不然她肯定不想回去了。”
秋月那丫頭十幾年呆在府中早就膩了,每逢要出門她都表現得很開心。
提到秋月,丁茯苓又是感嘆又是佩服:“要不是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我完全不敢想象你竟然是丞相府的小姐。”
時傾這個人,雖然一舉一動都透露出大家閨秀的氣質,但結合她的所作所為,又叫人匪夷所思。
“那你沒見過我之前,你覺得丞相府的小姐應該是個什麼樣的。”
“我覺得吧,世家小姐應該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坐在閨房裡學那些三從四德、手紅,賞賞花看看鳥,偶爾吟詩作對。及笄後又早早嫁出去。”
時傾眼中流露出幾絲遺憾,“你說的確實沒錯,但那些閨中女子又有幾個是出於本心?不過是被迫無奈,情非得已。”
丁茯苓嘆了一口氣,“還好我生在丁家,無人束縛,為人做事只憑問心無愧。”
想到什麼,她又問:“對了傾傾,我記得秋月說過,去年你已經及笄了,你家中父母可曾跟你說過你的婚事?”
右手邊的薛昭心中一動,默默地豎起了耳朵,目光悄悄轉了過來。
不知為何,時傾先是看了他一眼,才答道:“我娘這些時日正在忙著這事,具體哪一家我倒是未曾聽她提起過。”
聞言,薛昭不知為何鬆了一口氣。
意識到自己這個念頭之後,他被狠狠地嚇了一跳。
他在想什麼啊。
他只是給時傾當護衛的,那麼關心在意小姐的終身大事做什麼。
不過小姐她心地善良,雖然是威逼利誘他當護衛,總歸而言對他也不是一件壞事。
他也是希望她能嫁得良人罷了。
自我寬慰過後,他一抬首,直接撞進少女明若秋水的一雙清眸中。
她淡淡地輕笑,面不改色地移開視線。
三人簡單地吃了一些乾糧,繼續上路。
不過片刻,便抵達梧桐山。
梧桐山是一座深山老林,蒼穹古樹,奇花異草甚多。
時傾這幾個月看了許多醫書,又在一旁跟著丁茯苓學,對草藥醫術有一定的瞭解。
但薛昭只認識一些簡單的草藥,其餘一竅不知。
時傾乾脆叫薛昭坐在樹底下看守馬車,她和丁茯苓上山採藥。
薛昭捧著隨身攜帶的書籍看了起來。
經過這幾個月的勤學苦讀以及時傾的講解,他自己也能領悟其中的意思,有自己的見解看法。
頭頂上的太陽漸漸西斜,她們兩人還未下山。
薛昭看了一眼,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