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地端詳,那枚魚首尾相環的吊墜已經被磨得光滑明亮,凸出來如同單面翅膀的魚鰓不知因何斷裂不見。
這是時空管理局的標誌圖案,這個吊墜應當是某個任務者留下的。
只是時間過於久遠,這個吊墜上的能量已經用完了,現在就是一個普通的裝飾品。
聽見浴室關燈的聲音,時傾往那一看,江景鑠已經換好一身休閒服出來了。
他黑色的髮尾還滴著水,隨意地瞥了一眼她手上的東西,狹長的眼神一貫帶著戲謔不羈,看起來和平常並沒什麼區別。
時傾朝他笑笑,解釋:“我見這個吊墜有些奇特,所以忍不住拿來看了下。”
“隨便。”沒什麼情緒的兩個字。
他懶散地靠坐在了沙發的另一頭,漫不經心地單手擦拭亂糟糟的頭髮,渾身散發無所謂的氣息。
時傾直直地盯著他,直到江景鑠自己忍受不住,他勾著唇角,眉梢一挑,“你不是有問題要問嗎,問吧,趁我現在心情好,說不定能回答你。”
他這麼說著,擦拭頭髮的動作卻是停頓了半秒。
時傾無意識地摩挲手裡的環形吊墜,“那些照片是怎麼回事,他們說的那些事情又是真是假?”
江景鑠帶著調笑的語調大大方方地承認:“那些照片,那些事件都是真的,雖然人不是我殺的,但我的確參與了打架鬥毆事件。”
擦拭頭髮的動作停止,修長的泛白的手指不自覺地曲起。
時傾瞳孔驀地睜大,不確信地再次求證:“你在騙我是不是?”
江景鑠笑得更豔,眉眼彎彎,“夏大小姐,我騙你有什麼好處,要是可以的話我還想騙你一輩子呢。可惜啊,事情這麼早就被你們發現了。”
他本來就想這樣好好的,和她好好讀書。
他忽地往前一傾,骨節分明的手捏住時傾的下巴,神情痴迷地回望她的眼睛。
“畢竟你可是夏家的千金,江齊揚的未婚妻。怎麼樣,一個大家千金居然真的會愛上一個卑微低下的私生子,你說可笑不可笑,嗯?夏大——”
“啪——”江景鑠的頭微微一偏,黑色碎髮垂下,遮住了眼底的陰霾。
他的話對於一個清冷高傲的大小姐來說是極具羞辱性的,時傾緊緊地咬著紅唇,白嫩的小臉緊繃,眼裡帶著惱羞成怒和一絲驚慌。
江景鑠嘴角帶著一絲笑似是回味地觸控被打的地方,突然輕輕笑了兩聲。
這莫名的笑反倒把時傾驚得不輕。
她慌張地移開男生強烈的視線,盡力壓住喉嚨的哽咽,“是你逼我的。”
江景鑠微微昂首,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壓住內心的酸澀,輕輕嗤笑。
“才說這點就受不了,那我這裡還有更大的事沒說呢,夏大小姐還要不要聽呢?你上次見的那個到的那個黑衣服男人,其實我跟他認識很久了,那一百萬也並不是因為是我母親的醫藥費.....你說你天不天真,為了一個認識不到半年的陌生人輕輕鬆鬆花掉一百萬......”
男生以一種遊戲的態度將一個少女的真心貶低碾壓,甚至還要踩上一腳,得意洋洋地說:你看這個女生傻多天真,這麼點技倆就真信了。
時傾崩潰地捂著耳朵把頭扭到一邊,聲音逐漸帶上了哭腔,“我不要聽我不要聽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密密麻麻的刺痛一陣陣傳上來,話一出口就成了傷人的一把刀,不管是出自什麼緣由。
江景鑠頓住,手垂在半空中久久無法觸碰少女。
他認命般地閉上眼睛,內心強烈的鈍痛、酸澀、後悔、自責諸多情緒幾乎是想不顧一切地將醜陋不堪,自卑又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