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明淨,銀輝冷浸,風回小院被籠罩在濃濃的夜色之中,寂靜無比。
路星璇看著心大,可知道要面臨最敬愛的人的憤怒失望時,還是不免心生膽怯。
“藺舟,師尊她是不是生氣了?”看了一眼陷入黑暗的房間,路星璇吞了吞口水。
藺舟苦笑,“也許是吧,畢竟這次我們犯了這麼大的錯。”
師尊也許覺得他們太給她丟人了,所以一句話都不肯說。
“我看師尊好像睡著了,我們要不明天再來向她賠罪?”
藺舟猶豫,“那師尊會不會覺得我們沒有誠意?”
他一說,路星璇也緊張了起來,“那可怎麼辦?”
藺舟垂頭思索,“要不,我們就待在這裡等到師尊起來?”
路星璇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待在這裡一夜,你在想什麼!積雪峰本來就冷,那豈不是要凍死我們倆?”
“那倒也是。”藺舟贊同點頭,“那這樣,我們回去多穿點衣服,再回來祈求師尊原諒?”
路星璇咬咬牙,“行吧。”
於是,兩個人披著厚厚的衣服,坐在時傾的房門口等了一夜。
第二日,時傾從後山清泉回來。一進到院子,便發現多出來的兩道氣息。
她緘默半晌,慢慢走近,在他們二人前面蹲下。
積雪峰這般寒冷,兩人又沒什麼靈力禦寒,即使披著厚厚的大衣也難抵深夜刺骨的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他們不知道她不在屋內,怕擾了她清眠所以才守在門外候了一夜?
像是一頭撲進晾曬過的棉花,時傾心口柔軟,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抵在二人上方,靈力溢位驅除寒氣。
藺舟尚在睡夢中,只覺得渾身舒暢溫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看見視線中的熟悉面容,睡意煙消雲散,“師尊?”
時傾食指輕抵紅唇,聲音輕如春水,“小聲點。”
藺舟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路星璇,睡意沉沉。
時傾將路星璇橫抱起,側身推開房門,動作輕柔地放到自己的床上。
而身後的少年,早就驚得下巴都要掉了,看著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路星璇,眼裡的酸味都要溢了出來。
他就不該醒過來的。
要是他不醒的話,師尊會不會也……?
想到這,藺舟渾身血液一下子沸騰了,清俊的臉跟煮熟的蝦一樣,兩手尷尬地捂著臉,心中又甜又羞。
時傾不明緣由,輕手輕腳地從房間裡退出來。
“你們在門外等了一夜?”
“是的,師尊。”
“為何?”
藺舟抬眼定定地望著清冷疏離的女子,驀地單膝跪下,“弟子自知此次犯了大錯,特地來向師尊賠罪,請師尊責罰。”
女子青絲如墨,頭上僅用一根髮簪豎起,香腮嫩白如雪,唇不點而紅。她長身玉立,清風掠過,葉青色的裙襬翻飛,仿若下一秒就要乘風歸去。
“藺舟......”她似是嘆息,“好像每次你見為師,都在請求責罰。”
她的嗓音清澈動人,似曠野的清風,每一個的微妙情緒都叫藺舟聽得清清楚楚。
他不敢抬頭仰望眼前之人,低著頭,悶悶地道:“弟子令師尊失望了。”
“先起來吧。”時傾掠過他身側,“你便仔細說說哪裡令為師失望了?”
藺舟站了起來,他身姿頎長挺拔,靛藍色的衣袍下,藏著一雙修長的腿,筆直有力。
頭戴宗門玉冠,墨色長髮被高高豎起,額前的碎髮傾斜,清俊的面龐帶著少年的稚氣和堅毅。
他跟在女子身後,一一說道:
“弟子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