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領著他到住處後,又交代了一些簡單的事項,這才回去繼續站崗。
還順道安慰他說,最近胡人比較安分,讓他不要害怕。
隔著幾座大山,對面就是胡人的地界了。
聽此,薛昭本以為自己要很久才能露頭,然而今晚就有了機會。
夜色暗沉,烏雲重疊密佈,透不出一絲月色。
勞累了一路,薛昭和往常一樣沾床就睡。
帳篷外是凜冽的寒風,低沉幽然的淒厲聲呼嘯而過,好似在無盡的曠野肆意疾行,
四周一片昏暗,薛昭烏黑的眼驀然睜開。
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豎起耳朵傾聽周圍的境況。
不對勁!
在這鬼哭狼嚎的朔風聲中,明顯夾雜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正在逐漸逼近。
他伸手推醒身邊熟睡的小酒。
小酒迷迷糊糊的,薛昭壓低聲音,“外面有動靜,我出去看看。”
小酒閉著眼,咕噥一句:“是風。”
薛昭依舊不放心,瞬間坐起來,伸手往床頭一摸,將衣服胡亂地穿在身上,“我去看看。”
他快速穿上靴子就出門而去。
“嗯。”小酒意識朦朧,條件反射地應了一句。
身邊重歸平靜,他安心地裹緊被子,準備重新進入夢中。
一分鐘之後,他猛地睜開眼,意識突然清醒。
那小子還真出去了?!
來不及多想,他一骨碌坐起來,匆匆忙忙地穿上衣服,邊穿鞋子邊跑出去。
剛開啟帳篷,冷硬的北方毫不留情地刮上來,凍得人身體一涼,兩腿戰戰,殘餘的睡意徹底被吹散。
小酒左右看了一眼,除了濃稠的夜色外,依稀可見十米外的瞭望臺上亮著的火把,上面的哨兵也不知從哪找來了一個棍子,正百無聊賴地把玩著,靠著望向遠處。
沒有任何異樣。
薛昭他是大驚小怪了。
小酒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正要轉頭,背後忽然發涼。
不對!
那個哨兵的姿勢不對!
像這種深秋寒冬,負責站崗的哨兵怕冷怕得要死,一般都是坐在裡面從縫隙裡察看,根本不可能把頭從上方探出去!
他猛地一回頭,那哨兵完全不怕冷一樣探出半邊身子,半天一動不動。
一陣寒意自腳底下爬上來,小酒撒開腿就跑上前,仰頭。
那哨兵瞪著眼睛,臉頰早已失去了血色,唇青一片。而他剛才看見的木棍原來是一道箭,正直挺挺地插在士兵的胸口中。
小酒一看這情況,嚇得腿都軟了,他忙不迭地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喊:“敵人來襲!敵人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