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而下,最終抵在女子起伏的心口。
好似有所察覺,時傾驀掀起眼皮,蒙一層水霧的眼定定地看著他,“你是藺舟嗎?”
語速緩慢,意外令人感到珍重意味。
被她忽如其來的話語打斷,力度鬆懈幾分,驚容似笑非笑,反問:
“你覺得呢?”
酒意上頭,時傾兩腮緋紅,眼眸惺忪半垂。
“那你姑且是藺舟吧......”
不知是方才喝的酒發揮作用,還是這個名字擾亂了心緒,驚容難得生出幾絲惱怒,他眼神忽然發狠。
“你喜不喜歡藺舟?”
時傾眨巴眼睛,似乎沒聽懂他的話,一問不答。
“說呀,你喜不喜歡藺舟?”
男人的聲音低沉,如同夜色的兇獸一步步誘人深入危險。
然而時傾只是望著他,酒香翻湧,他幾乎能清晰地看見自己倒映在那雙眼裡。
殘留的幾分少年模樣,墨色的馬尾凌亂,兇狠又似期待的表情......
心臟重重一跳,驚容下意識想要逃離,動作引起的衣角摩擦聲蓋過了她的回答,匆匆掠過的一眼,只望見她翕動的嘴唇。
那是一個字。
具體是什麼,他沒有聽見。
驚容心中懊悔,調整一個舒服點的姿勢,“你方才說什麼?”
這時,一隻冰涼的手覆在了他的右手上,牽引著他以及那把匕首,抵在自己的心臟上。
“藺舟,”她直勾勾地注視他,一字一頓道,“殺了我。”
眼神純粹清明,哪還有剛才的朦朧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