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丟了我的面子,那就別怪我。要知道,我的手段可比你媽厲害。”
聽他提到母親,江景鑠突然死死地盯著江父的背影,那發狠的眼神像是看仇人一般,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要不是江父年輕的時候哄騙母親,他們也不會落得如此田地。
這一切都是江父造成的,可罪魁禍首卻心安理得地娶妻生子,一家人和和美美。
跟他同歲的江家少爺江齊揚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一生都沒受過丁點挫折。
江景鑠,那是他欠你的,是他們江家欠你的。
江景鑠,你要讓他後悔,讓他後悔昔日的所作所為。
女人尖銳的聲音和少年的聲音漸漸重合,長久以往不分彼此。
就像是生命裡磨滅不去的印記。
深深地刻在皮肉上,血液中,骨髓裡。
江景鑠幾乎是自虐般地一遍遍回憶那些苦難的日子,好似要寬慰自己今日所作所為皆無過錯。
他顫抖著手挽起衣袖,右手臂靠近肩頭的地方赫然是一個複雜的黑色紋身。
一個被玫瑰纏繞骷髏的黑色圖案。
“江景鑠,你比我想象中的更狠,這麼真心對你的小姑娘說騙就騙。”
那天晚上,李哥拍了拍江景鑠的肩膀,“那個人就欣賞你們的這股狠勁,要是你不走,過不了幾年正好就可以接替我這個位置了。”
酒吧昏暗不明的燈光打在臉上。
江景鑠臉色不明地,沒有回應前面的話,反倒是問:“你也打算走,為什麼?”
李哥若有若無地嘆了口氣。
目光沒什麼焦距地看著遠處歡樂的人群,“沒有什麼待著的必要了。”
忽然,他眼角餘光瞟到了一個發著微光的東西。
像是有些激動又有些懷念地指著江景鑠脖子上的魚形環吊墜,“這是我妹給你的吧。”
江景鑠一愣,慢半拍地摸上脖子的那枚造型奇特的吊墜,“你妹妹?”
李哥微笑,“就是曾經來給你們上過課的李老師,她跟我提到過你。以前她就一直很寶貝這個吊墜,說是能帶來好運的……”
江景鑠不可思議地反覆撫摸貼近胸口的吊墜。
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些不堪回憶的童年已經逐漸模糊。
他本來已經忘記了這東西的來源。
只是直覺認為,這是一位很重要的人送的。於是就做成項鍊的形式一直戴著。
有些人有些事並不都是無跡可尋的,兜兜轉轉,相逢的人會再次相逢,失去的人也會再次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