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露一角,還未等它反應,時傾毫不遲疑出手,銀線從男人手中脫落瞬息間纏住它。
同時,時傾掙脫男人的鉗制,跳出棺材,手中攥緊溼潤的黃符往它身上一甩。
它被銀線束縛動彈不得,符咒輕鬆貼在它青色額頭上。
金光瞬息燃起,火光燃起,四周亮如白晝,清晰映出它面目全非的臉。
眼珠子一整顆掛在臉上,額頭缺了一半,血肉翻飛,殘缺的身體被金光徹底籠罩。
然而,不消片刻,火光莫名熄滅,房間重新陷入黑暗,它消瘦的身體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扭曲,腐爛的燒焦味無比嗆人。
“一般的火對它不起作用。”
男人於暗處顯露,親密地站在時傾身後,他身材挺拔,像是從身後擁住了女子。
鬼魂才發現多出的陌生男人,嘴裡嘶啞地發出模糊的語言,兩顆眼珠子死死盯著男人以示警告。
男人輕笑一聲,自信又傲慢地道:“她可不是你的人。”
說完,伸出手臂攬住時傾,毫不在意抵在腰間的尖刃,輕撫她的頭髮,繼續挑釁:
“不信你問她。”
趁著夜色,時傾無語翻了個白眼,朝它道:“人鬼殊途,強行冥婚是沒有好結果的!”
如同目睹妻子出軌現場,它像氣球膨脹著朝兩人撲過來,伴隨著陣陣肉體燃燒的惡臭。
身後男人帶著她輕鬆躲開,它一頭撞進傢俱,翻箱倒櫃。
遠處傳來幾聲雞鳴,已是寅時,吉。
時傾手肘往後一碰,擺脫男人的手臂。
趁著它撲過來的空隙,迅速掏出五六張黃色符咒,合眸插訣,口中唸唸有詞:
“金光速現,兇穢退散,急急如律令!”
黃符往嘶吼的鬼魂身上射去。
火光乍現,再一次將它燃燒吞噬。
鬼魂驚恐四處亂撞,破風尖細的音調幾乎震耳欲聾,時傾默默抬手擋住耳朵。
過了片刻,房間內只剩一股燒焦的味道。
“沒用?”時傾眉眼上挑,不屑的眼眸看向旁邊的男人。
他意味不明地低笑起來,含笑的嗓音隱隱透著寵溺:“有用。”
急促的腳步聲從樓道由下及上,林軒猛然推開門,手裡拿著一個手電筒,大喊:“謝姐!”
時傾下意識轉頭,那個奇怪的人消失不見。
“你在看什麼?那東西呢?”
霍銘警惕打量四周,只在地上找到了一層灰燼。
時傾有意識忽視前一個問題,回答他:“解決了,你們那邊怎麼樣?”
“一切順利。”
這棟房子,住的不僅是一心娶媳婦的鬼新郎,外面,還有他父母的鬼魂。
發現轎子不見後,三人衝破迷霧立刻趕往孫家廢屋,解決了企圖阻撓的孫家父母,這才上樓尋她。
薑茶環顧四周,清明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言簡意賅:
“你頭上,有花。”
其餘兩人的目光投過來,時傾抬手,指尖觸碰到一抹微潤。
手電筒打過來,一支傘形紫白小花靜靜躺在手心,淡紫色的六片花瓣中間,映著一道深紫,花蕊嬌嫩鮮妍。
“哪來的花?”林軒皺著鼻子聞了一口,“還挺香的。”
時傾幾乎立刻想到那個男人,手心悄悄合攏,故作若無其事,“先離開這裡再說。”
霍銘嫻熟地將灰燼搓進一個小塑膠袋,起身,用小符封印,還不忘吐槽:
“下次能不能別用這麼暴力的方法,每次收這些東西都費勁。”
時傾輕笑,聳了聳肩,“沒辦法,這是我的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