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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淑雲停頓了下,“後來,沒有你父母的訊息,我捨不得把你送孤兒院,我父母早已過世,我跟哥嫂,你舅舅家生活,我帶著你不方便,本來家裡不富裕,我幹臨時工,掙不了多少錢,後來有個遠房親戚給我介紹你繼父,我帶著你嫁到這裡。”
季淑雲說累了,不住地喘息,溫淺趕緊給她媽捋胸口,季淑雲話說多了,疲倦,一會便睡著了,溫淺給她掖好被子,然後走出病房。
醫院內科的一側走廊,沒有燈,黑乎乎的,窗子開著,溫淺站在窗前,回想她媽今晚說的話,她從來沒懷疑過她不是她媽的親生女兒,一天當中,經歷太多的意外和打擊。
她靠在窗邊,早春的夜晚,涼風習習。
簡帛硯站在走廊黑暗處,看著她,窗外朦朧的月光灑在她身上,她削肩垂下,纖細的背影說不出的悲傷和落寞,簡帛硯的心揪緊,他剛想邁步過去,走廊一端傳來腳步聲,一個男人溫潤的聲線叫了聲,“溫淺。”
溫淺抬頭,順著聲音看去,衛奇走過來,走到她跟前,近處盯著她的臉,“你哭了嗎?”
“沒有,風迷眼了。”
“溫淺,從我認識你,你一直很堅強,原來你也有軟弱的時候。”
衛奇拍拍肩,“我的肩膀你可以靠。”
簡帛硯攥拳,手指關節咔咔作響,目光像鷹一樣犀利。
溫淺沒有過分的舉動,寂靜中傳來她輕輕的聲音,“你怎麼又來了?不是很忙?”
“我怕你晚上吃醫院的飯吃不慣,給你買了粥送過來,趁熱,你吃一點。”
夜風從窗戶吹進來,兩個人低低地說著什麼,一同往病房走去。
十幾分鍾後,病房門開啟,溫淺送衛奇出來,站在病房門口,小聲囑咐,“開車小心點。”
“你也早點休息,注意身體,我明天過來。”
兩人的關係看似很密切。
衛奇走了,溫淺關上病房門,季淑雲這會又醒了,她一天有大半的時間睡著,喚了聲,“淺,你剛才出去了?”
“屋裡有點悶,我出去涼快一會。”
“淺,我剛才做夢了,夢見你舅舅和舅媽,夢見我沒出嫁時,住過的屋子。”
“媽,我明天帶你回老家。”
“真的嗎?淺。”
“真的,媽。”
簡帛硯接到內科主任的電話,季淑雲已辦理出院手續,他趕到醫院時,站在空空蕩蕩病房裡,人去屋空,他的心瞬間空了,病房的窗戶敞開著,涼風灌進屋裡,呼呼地往他空了的胸膛裡灌。
溫淺帶著她媽走了,沒告訴任何人去了哪裡。
46
春暖花開, 一個北方小縣城, 溫淺用輪椅推著她媽每天在乾淨的街道上來回溜達,不時有熟人打招呼,“姑娘, 推你媽走走,看看變樣了沒有。”
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奶奶看見溫淺推她媽過來,“淑雲,姑娘都這麼大了,一晃幾十年了,日子過得真快啊!”
小賣部中年婦女羨慕地說:“閨女真孝順,天天推著她媽出來。”
季淑雲身體還是很虛弱,然而, 自從回到她出生的地方, 她的精神狀態好多了, 話說多了, 氣力不支,她看見熟人微笑。
逢人跟母女說話,溫淺都回應, 奶奶、大娘親熱地叫著, 這個跟外界隔絕的小城,保持著原生態,人們樸實,善良。
溫淺俯身,把季淑雲蓋在腿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問:“媽,你冷不冷?”
季淑雲坐在輪椅上,唇角微微含笑,“媽不冷。”
“媽,你累嗎?不然咱們回去吧!舅媽等著咱們吃飯。”
“好,回去。”
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