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一週,這幢舊樓前整晚都停著這輛黑色保時捷,晨曦照入車裡,簡帛硯又一次醒來,抹抹臉,看車窗外小區裡已經開始有晨練的人們,他活動一下身體,揉揉脖子,車裡睡得很不舒服,他整晚守在這裡,不敢走,萬一她突然回來,他怕又錯過了,他看下腕錶,開車離開。
安然剛結束一個採訪,接到簡帛硯的電話,按照他說的地方去附近的一家茶樓,安然穿過馬路,朝對面的一間茶樓走去。
簡帛硯已等在哪裡,安然走過去,兩人寒暄幾句,侍者上茶,簡帛硯端起一盅茶水,喝了一口,壓下煩躁情緒,“溫淺還在寒城嗎?”
安然看著他,產生了幾分同情,“她走了。”
簡帛硯手一抖,茶水差點潑灑出來,微不可聞的聲音,“她還回來嗎?”
安然看著有些不忍,搖搖頭,“不知道,也許回來,也許永遠不回來了。”
溫淺是否還回來,要看她身世查的結果如何,如果僅僅是一樁普通的拐賣兒童案或無心丟失案,沈國安只是私生活不檢點,以溫淺的性格,大概不會認這個生父,估計沒可能再回到寒城,衛奇是理想的未婚夫人選,三年,兩人彼此瞭解,又共同經歷許多,不是沒有可能走到一起。
“能告訴我她在哪裡嗎?”
眼前這個強勢的男人低聲下氣似乎懇求的語氣,安然的心一軟,撥出一口氣,“我不知道”安然又解釋了一句,“她母親走了,她這次回來處理她母親的喪事,還有一些別的事情。”
簡帛硯驚愣住,心裡說不出的難受,溫淺在寒城已經沒什麼親人了,跟自己的那段感情又很受傷,寒城對她來說,已經沒什麼可留戀的了,她孤身一人遠走他鄉,這何嘗不是自己造成的。
簡帛硯喝進嘴裡的茶,異常的苦澀,他好不容易等到她回來,她卻像一陣風,他再也抓不住。
溫淺當年走時,沒告訴任何人她去了哪裡,如今走了,也一樣。
這個街邊的老茶館,已經翻修,具有時尚的氣息,簡帛硯看著窗外,三年,周圍的人和物都發生很大變化,他還固執地帶有懲罰性地停留在過去。
兩人分手,簡帛硯開車去老宅,黃昏中的老宅,平添凝重色彩,他走進別墅,新僱的一個保姆走出來,“大少爺,沈小姐來了,陪著夫人在樓上說話。”
樓上臥室裡,除了簡夫人和沈茜還有盧醫生,簡夫人靠坐在床上,沈茜坐在一旁削蘋果。
簡帛硯進來,邱素貞看著兒子,兒子這幾年明顯憔悴,自從她見了那個姓溫的姑娘,她無意中說漏了嘴,兒子對她的態度冷淡,很少回來,她也委屈,她做母親,是為了他好。
沈茜回頭,看見簡帛硯瞬間面容煥發出神採,“帛簡。”
簡帛硯朝她點點頭,看著邱素貞叫了一聲,“媽。”
站在那裡,別無它話。
邱素貞有點感傷,唯一的兒子跟自己感情疏離,她一直希望兒子能娶沈茜,她每次提及帛硯和沈茜的婚事,帛硯都回避不談,因為那個叫溫淺的姑娘,他對自己產生芥蒂,母子生了嫌隙,她更加不喜歡那個姓溫的姑娘,為了她,兒子對自己生分。
沈茜把蘋果切成塊,插了一小塊,遞給邱素貞,邱素貞接過,不好拂了沈茜的孝心,象徵性地咬了一口,看看兒子,看看沈茜,“帛硯,媽現在這身體,怕看不到你成家了。”
簡帛硯皺眉,低沉聲說:“媽,你太悲觀了。”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我就想有生之年看見你跟小茜結婚。”
邱素貞舊話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