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聰聽著爸爸念故事宿,一會兩個眼皮直打架,睡著了。
簡帛硯把兒子的被角掖好,把安徒生童話書放到床頭櫃上,下地,穿著拖鞋朝臥室門走去,溫淺以為他今晚要留下,忍不住叫了聲,“帛硯,你要走嗎?”
簡帛硯腳步頓了一下,沒回答,走出房間,溫淺側耳細聽,深紅純毛提花地毯消弭了鞋底摩擦地面的聲音,溫淺還是從極輕微的腳步聲裡判斷出他去了隔壁次臥室。
樓上樓下沒有一點動靜,黑暗中,溫淺平躺著,瞪眼看棚頂,胸口堵得慌,他現在連跟自己同床都不願意,中間還隔著簡聰,他對自己是徹底厭惡,今晚在人前裝裝樣子,她家裡的親戚實在,沒看出破綻,可是兩人這種狀態,後天的婚禮……婚禮是神聖的。
第二天,溫淺叫金師傅開保姆車,溫淺的舅父和舅母還有表哥表嫂還有她叫三嬸和二姨的,還有個堂妹,那個小賣部的女人一同去逛街,這三個遠房親戚是季淑雲的表親,她們有的人是第一次做火車,大山裡的人一年四季辛勤勞作,很少出門,初次到寒城,看什麼都新鮮。
溫淺領著一行人在寒城市各處看看,溫淺問:“舅父舅母你們住的還習慣嗎?”
她舅母說;“小淺,我們住的酒店,像皇宮一樣,吃的全是山珍海味,這一趟沒白來,沒見過的見著了,沒吃過的吃著了,小淺,我們託了你的福。”
她舅說:“這回可開了眼,小淺,你男人家裡真有錢,我跟你舅媽擔心你,門不當戶不對,女婿看著人倒是極好。”
她表嫂嘴快,“爹、娘,我淺妹妹長得俊,給婆家生了孫子,根基坐穩了。”
她二姨隨聲附和,“可不是,越是有錢人家重男輕女,母憑子貴,我看姑爺挺稀罕外甥。”
溫淺不接話,說的不是沒有一點道理,她能過公婆這一關,順利成為簡家的媳婦,全賴兒子,一想起簡帛硯,心情不免低落。
她遠房親戚叫二嬸的說;“你們這個城裡地方可真大,容易迷路,你媽在世時總叫我來,我一天到晚瞎忙,沒空來。”
她二姨說;“淑雲妹妹要是現在活著看女兒出嫁該多高興。”嘆了口氣,“可惜沒福。”
溫淺紅了眼圈,她表嫂趕緊說:“二姨,小淺喜日子,別提不高興的事。”
溫淺領著一行人逛商廈,走進商廈大門,幾個女人眼花繚亂,溫淺給每人買了兩套衣裳,
小賣部的女人手裡拿著衣裳,往身上比量,遺憾地說:“年輕時喜歡打扮,沒有像樣的衣裳,這些年我一直記得領你來的年輕女人身上穿的那條花裙子。”
溫淺心念一動,山裡的婦女生活單調,二十年前的事記憶猶新,不知道她還能否認出孫潔。
買完衣裳,溫淺請他們去大飯店吃了頓大餐,皆大歡喜。
下午,溫強乘飛機回來,溫淺接機,透過熙熙攘攘的接機人群,她看到一個大男孩走出甬道,高大陽光,溫淺迎上去。
溫強快步走到她跟前,“姐,我不說不用接,我打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