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慶林如何不知道,他囁嚅地問;“聽說你媽沒了,埋在哪裡?”
“我媽她跟你沒什麼關係了。”溫淺態度冷淡。
溫慶林訕訕的,小聲說:“我想看看你媽,你媽跟我過這麼多年,也沒享什麼福。”他面露赧色,“她跟我過時,我沒對她好過,你媽是個好女人。”
離婚時,溫慶林手頭有二十萬,著實耀武揚威一陣子,麻將桌上勾搭上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串通其他兩個男人,騙光了他的錢,他窮了,那個女人跟他斷了,溫慶林這幾年日子過得不甚如意,想起前妻季淑雲,那個善良溫順的女人,著實後悔,屢次來找前妻想復婚,季淑雲咬死不答應,他找兒子溫強,溫強看不上他這個父親,總不搭理他。
溫淺自母親死後,很恨溫慶林,如果溫慶林對她媽好一點,她媽不至於得絕症,這些年,她媽忍心吞聲,心情可想而知,才五十幾歲的人早早離開了。
溫淺懶得理他,語氣冰冷,“我媽不希望看見你,你讓她安息吧!以後也別去打擾她。”
說完,她繞過他,走進樓裡,溫慶林呆呆地站了好一會,泱泱地離開。
這陣子,溫淺的精神和身體都很疲憊,回家後,洗澡換了衣裳,睡了一覺,醒來後,天已黑了,肚子餓了,家裡很長時間沒起火,冷鍋冷灶,她下樓去,看見道對面那間小飯館,亮著燈,燈光不算很亮,看上去很溫暖,她從前經常去哪家小飯館吃飯。
她走過去,小飯館裡有一桌客人,老闆娘看見她,親熱地說;“姑娘有幾年沒來了,出門了。”
“嗯!”
“姑娘還吃餃子?魚肉韭黃餡餃子。”
這個老闆娘記性真好,還記得她三年前來飯館吃飯,經常點一盤魚肉韭黃餡水餃,當然,這種小店蝦仁海參餡水餃是沒有了。
“好,來一盤。”溫淺隨意說了句。
餃子端上來,冒著熱氣,溫淺慢慢地吃,細品已經沒有了當年的味道,也許是心境變了。
白金華府公寓,主臥室大床上,簡帛硯靠床頭,雙手支在腦後,眼睛望著黑暗中的棚頂,三年,一千多天,他沒有離開過這裡,孤獨一個人住在公寓裡,除了節日他回老宅跟家人吃頓飯,然後,回到這裡。
他每天晚上睡在她睡過的大床,白天開那輛他跟她第一次發生最親密關係的黑色保時捷,點點滴滴的回憶,沒有隨著歲月流失變模糊,反而清晰如昨。
房間裡一直保持她走時的樣子,臥室床頭櫃上,唯獨多了一張西湖邊,她扮白娘子的照片,空靈縹緲,物是人非。
他夢裡她回來了,多少次午夜夢迴,他摸著身邊冰涼的床鋪。
後來他找範小琦多次,範小琦告訴他溫淺懷了他的孩子,希望他能娶她,以她極強的自尊,卑微地暗示他,想嫁給他,他當時只以為她在逼他,甚至還覺得她不是什麼都不要,比別的女人,她要得更多,她要最重的婚姻。
他錯了,她跟他在一起時,她溫順乖覺,其實只是因為愛他,他竟然忘了她獨立的個性,她一痛決絕,沒留後路,他們之間沒有一點餘地了,那一刻,他的心真的疼了,狠狠地疼。疼得渾身冷汗淋漓。
半夜醒了,他想起她,她早已經走了,他卻還留在過去裡。
潘思文第二天休班,透過內部的人,查到二十年前火車站一組舊照片,手機拍下來,拿給溫淺看。
溫淺一眼看出火車站頂的一座大鐘,她謝了潘思文,走出火車站,直接打的去市公安局,路上她尋思,當年寒城如果有丟失小孩,丟失小孩的父母一定去公安局報案,她具體丟失的時間,應該是季淑雲撿到她當天,季淑雲天黑以後遇見她,晚上九點十分火車停靠小鎮,在寒城上火車的時間應該是當天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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