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一丘之貉,提起來就生氣,要拿起掃把將這人趕出家門。可眼睛看到錢多群,眼睛傳遞給大腦的資訊卻是,這個年輕人雖貧困但自強,雖起步低但上進,雖曾誤入歧途但迷途知返,是個可以一起相處的頂頂好的人,看著他便覺得順眼。
“嗯?”錢多群歪頭等鍾老頭訓他,他做小伏低慣了,被長輩訓斥一下不算什麼的。
他與鍾老頭對視,看著那雙眼睛,竟品出一絲眼球哥臨走前的寬慰。
鍾老頭話到嘴邊硬生生改了:“這年輕人看著倒是個模樣周正的,大過年的既然來了,作為長輩的也該給點見面禮。九道,你送他走之前,去拿一條五帝錢腰帶給他,過個年討個好兆頭。”
眾人:“……”
錢多群這個人吧,太瘦,瘦得像餓了一個冬天的黃鼠狼,加上兩天一夜沒睡,昨晚還宿醉,今天整個人憔悴得不行,怎麼說也不能用模樣周正來形容。
而且還要給錢多群見面禮,這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錢多群謝過鍾老頭,臨走前依依不捨地瞧了眼那雙眼珠,這才和鍾九道一起走了。
鍾九道從庫房去了五帝錢腰帶交給錢多群,對他說:“這是祈福擋災的好東西,就算不方便穿上,也摺好放在包裡隨身帶著,睡覺時放在枕邊,可保你不會被邪祟打擾,黴運繞著走。”
“現代社會本來就沒什麼鬼,也就你那別墅裡的鬼多,”錢多群收起腰帶,“不過黴運離我遠點是件好事,替我謝過伯父。”
鍾九道看著那條莫名其妙送出去的腰帶,心中升起一絲疑惑。
“怎麼這表情?”錢多群問。
“我本以為抽出眼珠鬼的魂魄,那雙眼睛就不會影響我父親的精神,但現在看來,好像還是有一定影響的。”鍾九道說。
“是什麼壞的影響嗎?”錢多群關心地問。
“倒也不是,”鍾九道搖搖頭,“留在那雙眼睛上的,是想要看到一個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新世界的執念,和願意為此付出生命的正義感,就算這股執念影響到我父親的部分想法,也不是什麼壞的方向。”
“鍾老先生本來就是很有正義感的人啊,”錢多群說,“只是性格頑固了些,還有點封建,和眼珠還挺搭的。”
“你說得也是,我們走吧。”鍾九道說。
“你不用送我啊,難得回家,留下來過年吧。”錢多群說。
“不用了,留在那裡又要有人讓我在父親傷勢未愈時暫代家主之位,這東西一旦代理粘在手上就甩不掉。我在家中,他們有子替父的藉口,還影響母親參與祭祖,我就不添亂了,年後忙完了再回家看看。”鍾九道說。
“哦,那你去哪兒過年啊,要不要到我家來?我家人可多了,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親戚。”錢多群說。
《墮落之家》沒火之前,錢多群家也就是家裡近親走一走,平時家長攀比時,他還是最底層那個,一問就是在影視圈混了十幾年還是個三教九流,難登大雅之堂。
今年剛到家,就有一群表舅、堂叔、三舅姥爺家的七姑姐等親戚圍上來,還有不少人說“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要不是錢多群在各個劇組混得油滑至極,還真應付不了這陣仗。
“還有人把孩子推到我面前,說是學舞蹈的,問能不能幫弄個三大影視學院的名額,我當場都傻了,我哪有那本事。”錢多群吐槽道,“還有要去你新電影裡當主角的,說孩子大學剛畢業,找不到工作,讓我幫著說說。”
鍾九道:“你覺得適合可以安排他們來試鏡,下個電影你還是製片人,是要參與選角的。”
“還是你好,下個電影還能讓我加入。”錢多群笑笑,“不過他們就算了,一個個不靠譜的,咱拍戲還得適合的演員,等年後我們一起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