妝的位置上,靜靜地看著照不出她身形的鏡子。
她與以往的樣子有些不同,鍾九道直覺她發現了什麼:“你是不是感應到邪祟的下落了?”
“那不是邪祟,”戚晚蓮輕聲說,“那是個孩子,一個沒能出生的孩子。”
有戚晚蓮提醒,鍾九道終於明白他為什麼找不到嬰靈的下落了。一個沒能出生就死去的孩子,對自我還沒有深刻的認知,身軀當然是沒有形狀的。正因為它是個孩子,就可以隱藏在劇組任何一個女性演員的體內,躲過之前的天師和鍾九道的探查。
“難道它跟著哪個女演員離開了片場?”鍾九道問。
“沒有,”戚晚蓮搖搖頭,“它對這個劇組有著莫名的恨意,不毀掉整部劇是不會離開的。”
戚晚蓮似乎格外瞭解這個嬰靈,神情也不再像以往那麼從容,而是透著深深的憂傷。
“鍾導,你叫我一人分飾母女一體的角色時,是怎麼想的?”一向謙卑有禮的戚晚蓮,此刻的話語卻有些生硬。
鍾九道沉默了下才說:“我為每個演員打造的角色,都是根據他的特質編寫的。你一體雙魂,有一道未成形的嬰靈始終在你體內。但它太弱小了,而你死前的執念又過於強烈,死後你的怨氣吞噬了嬰靈,怨氣不消,那個無辜的嬰靈就永世不得超生。”
戚晚蓮的手輕輕搭在平坦的小腹上,淡淡道:“我能聽到那個嬰靈的聲音,它藏在母親的庇護中,鍾導自然看不到它。”
說罷,戚晚蓮在女主角的化妝臺上翻出一個化妝包,開啟化妝包,裡面放著一些不值錢的髮卡、發繩和一個手工做的醜醜的毛絨小豬。
一見到那毛絨小豬,鍾九道本能地畫符封印,防止藏在小豬裡的嬰靈再逃出來。
封住小豬後,鍾九道才接過毛絨小豬,卻見小豬外表上沒有任何怨氣,即使被他拿在手上,都能逃脫天眼的審視。
會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不到三個月大的嬰靈藏在與母親有關的物品或者母體內,在母親的保護下,誰也看不到。
“未出生的嬰靈,尤其是三個月以下的孩子,不該有這麼強烈怨氣,”鍾九道面色凝重,“除非有人刻意煉化嬰靈,加深它的怨氣,才會變成這樣。”
“這好像是天師法門。”戚晚蓮問。
正因是天師法門,鍾九道才更為憤怒。古往今來,總會有邪道天師役鬼為禍人間。而來到末法時代,更有一些正道天師因為世間厲鬼變少,天師行業日漸衰弱,竟想出將普通靈魂煉成厲鬼的法門,從而加深普羅大眾對天師的敬畏之心。
既然嬰靈是在女主角梳妝檯上找到的,看來嬰靈母體正是這部劇的女主角,結合劇組遇到的事情,鍾九道很快猜出背後的真相。
這事還是脫離不了利益,應是有劇組的對家公司不希望這部電視劇順利播出,便使了歪門邪道。
剛好接下這部戲的女主角有孕又流產,她做這事必定是隱秘的,可有心人想查一定能查到。有人得了嬰兒骸骨,將其煉化,在劇組拍攝時放出來尋找母親,從而釀成這無數禍事。
嬰靈何其無辜,本就無法降生,又被人這般利用,若真傷了人命,沾了因果,更難投胎。
幸好洛槐適時來到劇組中,因為他吸走了嬰靈的大部分恨意,才讓雙方都避免一場大禍。
“鍾導,它已是怨靈了,由於不通世事,執念比尋常鬼怪更深,不可能超度,你要將它打得魂飛魄散嗎?”戚晚蓮問。
“留在身邊多超度些時日,十年八年的怨氣總會消散的。”鍾九道說。
“讓它魂飛魄散,就可令施術者反噬,也能教訓一下暗中做亂的天師。”戚晚蓮看似在勸鍾九道將這嬰靈打得魂飛魄散。
“用不著那麼麻煩,”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