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頭受驚的鹿。
……還是個孩子。
秦驥想著,隔著頭紗親吻了夏澤笙的嘴唇。
嘴唇還在微微顫抖,甚至想要逃避,可是卻又努力剋制住,順從迎合。
婚禮按部就班,冗長得令人乏味,每一次對於新人的祝福都顯得異常諷刺。年輕的夏澤笙站在他的身邊,安靜沉默,只有在敬酒的時候,會隨著他一起,喝上一杯喜酒。
也因此,不到夜晚來臨,夏澤笙就醉了。
在人們的鬨笑聲中,兩個人被送入了酒店的總統套房,洗完澡出來後他看見夏澤笙有些迷糊,呆呆地坐在床邊,秦驥走過去的時候,他眼神裡有些期待和渴望。
“秦先生。”他很乖巧。
可是當秦驥解開他釦子的時候,卻一直在顫抖。
秦驥停了下來:“害怕?”
夏澤笙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又連忙搖頭:“不、不害怕。”
這種事情上,不至於非要勉強一個孩子。於是他收了手:“害怕就算了。”
可是夏澤笙撲了上來,拽住了他的胳膊,看著他,雖然很害怕但是很堅定地開口:“我不害怕……秦先生。”
也許夏泰和早就交代過,讓他一定要好好地抓住自己的心。
既然如此,投懷送抱,何必拒絕?
……
即便是新婚夜,秦驥也不打算在妻子身邊留宿。沒有事後給情人收拾的習慣,有人會完成這項工作,他穿好衣服準備離開的時候,夏澤笙拽著他的胳膊,低聲說:“別走……請您再抱抱我。”
別走。
他說:“抱抱我。”
就像今夜一樣。
新婚夜,秦驥離開了。
可今夜,秦禹蒼沒有走。
他緊緊地抱住了夏澤笙,給予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黑暗中一切都在升溫,茉莉香味充斥了整個房間,夏澤笙像是在深夜裡忽然綻放……
黑夜也像是海水,變得沸騰動盪,掀起了巨浪,這巨浪拍碎,讓眼前的一切都成了紛亂的色塊,只有黑暗中的夏澤笙。
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光,隱隱勾勒出他的身形。他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呼喚,每次輕微的蹙眉,在這樣微弱的冷光中,都美得動人心魄。
“我好想你。”夏澤笙在黑夜裡哽咽著說,“我快想瘋了……”
他親吻懷中的夏澤笙,舔舐臉上的淚痕,可是夏澤笙卻哭得更厲害。
“你來看我了……對不對?”夏澤笙問他,“秦驥?”
秦禹蒼一頓。
“秦驥。”夏澤笙呼喚著心中思念之人,“秦驥……秦驥……別走……愛我。”
他甚至還沒有開始仔細辨認這個名字帶來的細微的差別,又被夏澤笙拽入了熾熱的漩渦之中,在這片潮熱的海水之中,越陷越深,直達海底。
有什麼不對呢?
他就是秦驥,即便重生,他的靈魂依舊是秦驥。
懷中之人,是他合法婚姻伴侶。
他們在做的事情,理所當然,順理成章。
成了海,成了洋流,成了愛的溫床,身體與心一併盪漾,在同一個頻次裡變成了協奏。
熾熱的感覺似乎有了形態。